“我起初不知道你生气!今晚姑祖母和浩初表哥都在,爷爷那么开心,大家也都很高兴!而且我都没同你讲话,实在不懂哪里招惹了你生气。”桑萸越讲越觉自己无辜。
顾寅眠对上小姑娘那双水汪汪的杏眸,轻嗤了声:“你还知道你今晚半句话都同我讲?”
桑萸:……
难道他,就因为这个而生气了吗?!
她眼底满满都是惊诧。
顾寅眠指责她:“左一声浩初表哥,右一声浩初表哥,叫得倒是挺亲热,还陪他庭院漫步?殷勤!”
桑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顾寅眠挑眉:“我冤枉你了?”
“冤枉倒是没有冤枉。”桑萸学他不紧不慢的腔调,眼底却忍不出生出几丝笑意,“可表哥再怎么亲热,也不及哥哥更亲热吧?”
这话实在有些暧昧,桑萸说完脸颊便红得吓人。
顾寅眠愣了愣,难得滞了半拍。
一贯都是他调笑小姑娘,这会儿反被调戏,竟觉得……极不真实。
有风从窗户罅隙溜进来,蓝色窗帘波浪般摇曳。
桑萸窘迫不已:“我、我困了,要回房间睡觉。”
顾寅眠被小姑娘给逗乐了,现在知道害羞了?
交叠的大长腿散开,顾寅眠气定神闲地起身:“我送你。”
桑萸:……
他们房间隔得那么近,哪儿用得着送呀?
替小姑娘拧开房门,顾寅眠趁她进去前,突然压低嗓音说:“下次不能再因为别的男人而冷落我,知道了吗?”
桑萸:……
*
日复一日,婚礼的前两天,桑萸在顾寅眠陪同下,去机场接叔叔和大伯两家人。
他们是她爸爸的亲兄弟,理应见证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被养在顾家的这些年,其实桑萸鲜少再同杏城的亲戚联系。
每逢新的年岁,小叔叔桑骏会给桑萸打压岁钱,不多,比不上顾家长辈给的零头。
桑萸很感动。
她知道婶娘对她颇有微词,若知情,婶娘断然不肯让叔叔给她打钱的。
所以哪怕再少,也是叔叔瞒着婶娘偷偷存给她的。
但时间与距离的隔阂,实在容易让人生疏。
桑萸几乎认不出他们了。
大伯桑远头发半白,小叔叔桑骏也不再年轻。
印象里打扮得还算时髦的婶娘与大娘都老了,脸上爬满憔悴与皱纹。
时光把记忆之中的他们全变了样。
见了面,不止桑萸紧张,对面也很局促。
幸好同行的还有的三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