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尽管她还是会害羞会害怕,但,也不是不可以的。
时针指向21:30,龙凤胎担心桑萸饿,特地拿了些点心给她。
顾棠梨无奈说:“桑桑你再等会儿,底下那些醉鬼喝多了,胆子倒还挺大,说什么都不肯让大哥轻易脱身。”
顾以凛离去时则摸摸桑萸的头,眉眼氤氲着暖笑:“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疼爱的小妹妹,以后如果不开心,或者顾阎王欺负你,你别怕,哥哥一定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桑萸眼眶一下就酸了。
顾以凛夸张地退开半步,眉梢挑高,语气很诙谐:“但我打不打得过顾阎王,这就不知道了。”
桑萸:……
破涕为笑,桑萸笑盈盈地送走他们。
吃了两块栗子糕,桑萸便饱了。
她懒懒蜷缩在红色喜被里,屋外笑闹声像是最安心的催眠曲,不知不觉竟有些犯困。
朦胧中,似有男人走到她近前。
醇香的酒意笼罩住她,她好像也跟着醉了。
男人低笑一声,那笑自喉口溢出,浅浅轻轻,像在人心尖上挠痒。
桑萸如身处梦境。
她只记得男人离去时,俯首吻了吻她额头。
*
洗掉一身酒气,顾寅眠走出浴室,便见眼神迷茫的新娘子躺在满目朱砂红里,她身下被褥微皱,几道褶子铺成红色山川,有些凌乱而放肆的美。
而那张莹白的小脸是唯一的皎月清风。
压下心口的波涛与涟漪,顾寅眠笑着朝新娘走去。
桑萸抓紧床单的手几度松开,又再度攥住。
她终于清醒了。
与此同时,心脏一下下仿佛要撞出胸腔,心跳如雷。
她怔怔望着顾寅眠,杏眼染上薄薄的绯红。
许是初醒,羞涩里还藏有几分懵懂。
“去换身衣服。”顾寅眠坐到桑萸身旁,他把手递给她,“昨夜没睡好是不是?很困?”
“还好。”桑萸低垂秀眉,借他力起身穿鞋。
“你应该回答,很困。否则——”顾寅眠语调慢吞吞的,他眼尾轻挑,潋滟之中,春意满满。
“……”
桑萸都不知道怎么走进浴室的,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一阵阵的脸红。
否则?
否则什么?
她分不清顾寅眠哪句话是真,哪句又是调侃。
方才他话里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可她又应该怎么答呢?
在浴室磨蹭许久,桑萸把心一横,悄声回到卧室。
顾寅眠睡在床的左侧,他双眸紧阖,两排小扇子般的睫毛仿佛随主人一起睡着了。
提起的心徐徐回归原处,桑萸抿唇失笑。
是啊,顾寅眠应酬了整日,定是比她都更辛苦更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