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乱上加乱,毫无头绪了。
雨势渐小, 潘晓岳开窗透气,发现独自站在走廊的桑萸, 他讶道:“什么时候来的?”
桑萸蓦然回神:“刚到的。”
“是吗?”潘晓岳过来为她开门,“出国的事想好了?”
桑萸粉唇翕合, 没敢正视潘晓岳含笑的眼神,她今日是来拒绝的?还是来接受的?她也不知道。
心底憋闷时,桑萸不是没想过,顾寅眠那么强硬地命令她去留学, 那她就遂他心意,出国算了,反正他一点都不会舍不得她。
过会儿又想, 凭什么顾寅眠说什么,她便照着去做什么。
他让她去,她偏偏不去。
但,赌气什么,真的够了。
她不该这么情绪化,用偏激的态度去对待潘教授的一片心意。
“我……”
“没想好?”潘晓岳怎会看不出小姑娘的犹豫不决和闷闷不乐,考虑数日都没有结果,想必是很纠结了,他倒给她一杯热水,笑问,“上次你说你结婚了,是另一半不同意你出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拿不定主意?”
“不是他不同意,其实他很赞成。”捧着纸杯,桑萸双眸渐渐迷失焦距,“前阵子我爷爷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当时才放弃去意大利交换学习的名额,虽然现在爷爷身体稳定了些,但我还是有些不安。”
潘晓岳颔首,说了句原来如此。
这种情况他不便多嘴,便道:“那你再同家里商量商量,这件事不那么着急,可以再给你一段考虑的时间。”
桑萸很感激,也很不好意思:“谢谢潘教授。”
回到画室,桑萸依旧无精打采。
最初的懊恼窘迫过后,桑萸现在已经能平静思索顾寅眠那晚同她说的话。
一开始,她曾想暂时离开顾家,去适应孤独的个人生活。
或许她早早就意识到,她好像太过依赖太离不开他们。
本来是要离开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难道与顾寅眠结婚后,她真的越来越像那只鸟了吗?
桑萸无力地闭了闭眼,把调色盘搁在画架抽屉上。
下午没课,桑萸不想再待在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