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语气既平静又理智,还提到贴面吻,想来是不介意的。
一路驱车到家,顾寅眠双手搭在方向盘:“你先上楼。”
桑萸低头解安全带:“你不上去吗?”
顾寅眠低声道:“我想抽支烟。”
桑萸蹙眉劝他:“少抽烟, 对身体不好的。”
顾寅眠嗯了声,他眸光忽然落在她脸上, 复杂中似藏着酸涩委屈:“就抽半支,行不行?”
桑萸:……
男人口吻不复方才平静, 好像多了几分焦躁。
桑萸犹豫地抬眸,她试探地小声问:“如果我说刚方槐安没有吻我,你还想抽烟吗?”
顾寅眠:……
星辰在头顶闪耀,银月洒下皎洁的光。
两人手牵手上台阶, 桑萸低垂着眸,总是忍不住想笑。
顾寅眠有些尴尬,他面上虽仍是一片淡定, 耳廓却隐约透出薄薄的绯红。
但小姑娘无忧无虑的笑容像是扑面而来的春风,逐渐吹散他心中的窘迫与难堪……
距离桑萸出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接近。
家里忙着帮小姑娘筹备,要带什么,不带什么,讨论得很热闹。
每每此时,顾寅眠的心就会生出空落落的滋味。
他期盼桑萸更有主见,有明确的人生目标,蜕变得更加自我。
但无形之中,他或许已习惯掌控她,或者说,从前她的想法,她的选择,他全了如指掌。
而现在——
蜕变便意味着捉摸不透。
顾寅眠开始失眠。
他心绪烦杂,也舍不得入睡。
凌晨两点,月色穿透玻璃窗,在地面弥漫了雾般的朦胧光晕。
顾寅眠抬眸静静望着身旁安睡的小姑娘。
皎洁月辉下,她的脸瓷白/粉嫩,像是脆弱的婴儿。
顾寅眠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及她粉红唇瓣,却又收了回来。
他们结婚已近半年,算来也有一千多个日子。
但时间是不是走得过于匆促?
举行婚礼的一幕幕画面,仿佛仍在昨昔。
顾寅眠很难相信,她即将就要远离他身边。
朝夕相对,顾寅眠不是感觉不到桑萸对他的依赖与在乎,但那是爱吗?深吗?会长久吗?
因为这场婚姻本就是他为她设下的局,所以他的报应来了是不是?该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饱受煎熬了是不是?
破晓时分,顾寅眠困倦难耐,终于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