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
小崽子伸出两只小手接钱,眼睛弯弯的。
真的像。
小财迷手法老练地数钱,抽出几张叠起来塞进口袋,说句谢谢老板,挥舞着红色毛爷爷蹦蹦跳跳进了废弃工厂。
陆淮将他所有动作收入眼底,嘴角起了小小的弧度,又沉下去。心脏骤然疼了一下。
坐狐朋狗友的车,听狐朋狗友的废话,陆淮靠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光滑漆黑的头发垂盖下来,多了几分颓废,他的眉眼藏在阴影里,倦倦的。
“哎淮哥。”
充当司机的朋友嬉皮笑脸道:“听说你把那电视上的老头弄来了?真假?看他年纪不小了,这你也下得了手?”
陆淮霍然掀开眼帘。
“下得了。”
他侧过头来笑道:“老头算什么?就算是女人我也打得下手,有机会试试?”
大家都知道陆淮很少笑,不也太发火。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双眼拉得更为细长,圆形的瞳孔扁下去,所谓的散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黑白分明的眼深深的,犹如深藏一切的深渊,又像是照明一切的镜子。这样的笑,几乎是恶意的凝聚体,艳丽带刺。
气氛瞬间化作沉沉的铁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坏了。
陆淮今天心情不好。
大家都知道该夹紧尾巴,免得惹到祖宗下场凄惨,但娱乐场所离不开酒和女人,二者相互作用再加上迷离灯光和音乐,神仙都逃不了飘飘然。
这智商一旦下线,嘴巴便没了遮拦,不知哪个孙子又提及陆淮好久不掺和打打闹闹的事,突然重出江湖竟然是为了为难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
“这不是老头不老头的问题好吗?”
醉醺醺的男人摸着下巴笑道:“摆明是女人的问题。那个林总长得不错,性格不是我的菜。我还是喜欢她综艺里那个游戏环节,你说作是有点作吧,但娇滴滴的那副做派绝了。淮哥你怎么说?”
说完笑嘻嘻转去面对陆淮。
他看到陆淮又短促地勾了一下唇角,残留的理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被打了。
陆淮打人的时候非常冷静,前后没有呐喊,也没有任何预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非常冷静、精确,谁都拉不住,也不敢拉。
这下场面全乱了。
围观全程的容礼却是不慌不乱,说句 ‘先别管他 ’便自顾自笑眯眯的抿两口酒,看戏似的好整以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