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定息后,姞灵万般恼火俱敛胸口,呵呵冷笑:“如今你是族王,而我只是个挂名帮你打理族内事务的前族王,早已名存实亡,又岂敢忤逆族王之意?只是族王当初随炎帝离开归墟后,已有二十万年不归族,将族王责任置之度外。如今却突然回来,只因要封后,整个金乌族又岂服你这等肆意妄为之举?封后入谱之日,你当如何服众?”
老祖默看她,沉暗晦涩的眼底忽而略过一丝恨,这恨仿佛透着血光一般,森冷悚然。
姞灵看了个清楚透彻,倒不如说,是他故意显露给她看的。
姞灵恍然惊觉:姞玄从未原谅过她,一丝半毫也未曾消除那抹恨意,已在他心底根深蒂固!
老祖眨眼消却眸中狠色,只剩通眼的冷漠:“相较于前任族王当初因一己之私,为保自己长子性命,而牺牲次子,并愿意将族王之位拱手相让。族人若知真相,该会更信服谁?”威胁的话语极尽讥讽。
姞灵愕得身形微晃,瞠目无言。
老祖不愿再赘言,留下两句吩咐:“明日召集族人于宣羽谷,届时封后入谱!”
话音落,转身荡雾,身影顷刻消失。
姞灵脚步趄趄两下,望着他早已离去的背影,清冷的丽眸终是裂出懊悔,竟隐隐几分伤色,须臾氤氲泪光。
她摇摇头,长叹一声,颓然坐了下来,满身傲骨再端不住。
悔恨和懊恼在她心里如荆棘般,经过长久年月早已将她的心刺得千疮百孔,鲜血直淌。
她终究要为自己当初自私的一意孤行而付出惨重代价,这个代价便是,永远求不得自己孩儿的原谅,在他心里埋下了永生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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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姞元谈完后,楠艾便回了寝屋,坐在屋外的长椅上一边等老祖一边发呆。
没多久,就听得轻微脚步,她抬头,心尖上的那人正朝她走来。
楠艾忙起身,欢喜地冲了过去,扑入他怀中,老祖将她接了个满怀。
“分别只有一个多时辰,我却觉得过了一日那么久,想得紧。”她在他怀中蹭着。
老祖见她像只小猫一般撒娇,嘴里说着软糯的情话,眼中的寒色渐渐消融在她俏皮的举动中。
他轻轻拥着她,低头在她发顶一吻,沉沉一句:“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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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屋中,房门一关,楠艾正往里走,腰身忽然被他长臂一揽,后背猛地贴靠他胸膛,被老祖拥在怀中。
楠艾一愣,察觉出他有些不大对劲,隐约猜到了什么,许是同姞灵之间的谈话而聊到了过往?
她伸手攀住他手臂,柔声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