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的宋驸马温文尔雅受人称赞,基本上不存在与他有仇的人,但长公主殿下的脾性和风光霁月的宋驸马南辕北辙,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小到丫鬟奴才,大至王公贵族,仔细排起来怕是要绕长公主府好几圈。
他试探性的问了下宋长宁为什么突然要调查这件事,然后徐文看见宋长宁露出了一丝悲伤,更多的则是愤恨。
徐文是长公主府的家臣,能这么近的见到宋长宁的机会并不多,在他印象里宋长宁一直是一个容貌娇美性子鲜活没有什么烦恼的贵族小姐,乍然一见宋长宁这样的表情,他就愣住了,后来再仔细一看,宋长宁垂着眼睑,嘴角挂着一抹散漫的笑容。
她嘴唇一咧,半笑不笑,声音微凉,“世事无常,说不定就有人暗梭梭的想对付我们一家子呢。”
跟着红珠进书房,徐文低眉敛目,直到请完安,听到宋长宁让他坐下他才抬头飞快的看了宋长宁一眼,只见一个着描金曳地百花裙的女子坐在太师椅上,云鬓花颜金步摇,让人不敢直视。
宋长宁向来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半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直截了当的问徐文,“事情可有结果了?”
徐文坐着三分之一的椅子,抿了抿唇,委婉道,“长公主性子比较直,眼里揉不得沙子……”
宋长宁拧眉,打断徐文的话,“你的意思是可能会算计长公主府的人会很多?”
徐文顿了顿,没直接回答宋长宁,只道,“属下调查了一番,以为以长公主的身份,即便有人想要对付长公主府,也没那么容易。”
宋长宁:“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徐文心念微动,抬眸看宋长宁,迟疑着问,“敢问郡主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宋长宁看了徐文一眼,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是亲生经历过。
半个月前的一天早上,醒来的宋长宁就不再是以前的宋长宁,而是重生归来的宋长宁。
前一世宋长宁在这年下半年的回京途中被一群武功高强的山贼逼下悬崖而亡,可不知为何,死后她的灵魂没有消散反而意外附身在了太子顾长樾的贴身玉佩上。
太子顾长樾是当今圣上――也就是宋长宁嫡亲舅舅的二儿子,也是皇帝与皇后唯一一个嫡子。
顾长樾从小便被封为太子,容貌迤逦,文武双全,这样能干的太子和该受到皇帝宠爱,百官拥护,但事实却相反,皇帝一点不看重这个嫡子,甚至很多人觉得皇帝可能会废掉顾长樾另立一个太子。
诡异的是,宋长宁的母亲临安长公主待这个样样出色侄子也不怎么亲近。
因皇帝与临安对太子的态度,宋长宁和太子之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一块玉佩,还是太子的贴身玉佩,宋长宁的心情很复杂,但是她没有办法,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甚至连清醒的时间都很少。
一开始宋长宁还不清楚,后来时间一长才慢慢发现,只有当太子把玩玉佩的时候她才会短暂的恢复意识,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即便是太子把玩玉佩,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时睡时醒间,她从太子的谈话中知道她那个和她父亲一般温文尔雅的嫡亲大哥意外断腿,曾经的京城第一公子成为了一个跛子,心爱的姑娘也意外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