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半夜,她都是一会儿一趟的跑着,许诺气急,恨不能一直坐在马桶上不走了。
最后一次经过镜子的时候,她看着自己苍白发虚的样子,决定去客厅里找找药。但又怕打扰到陈景炎睡觉,所以她蹑手蹑脚,用手机后置的手电筒照着路。
她蹲在电视柜那里仔细翻找着抽屉,可感冒药、退烧药,还有上次陈景炎送她的去疤药都被翻出来了,许诺也没见着治腹泻的药。
“你找什么呢?”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许诺抬手、仰头,白白的灯光从下至上打到她的脸上,她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低下了头。
她刚刚的样子一定像鬼一样,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她不能给陈景炎看到这副样子,他会害怕的。
陈景炎没有许诺料想中的后退,而是蹲在了她的身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托起许诺的下巴,满眼怜惜:“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许诺的声音里明显带有因生病而集聚的暗哑:“我腹泻,找找药。”
陈景炎一把给许诺扽了起来,嗓音严厉又焦急:“吃什么药,跟我去医院。”
许诺拒绝,她往后退了一步。
陈景炎眯了眯眼,透露出危险的意味:“你自己走,还是我扛着你走?”说罢,他竟然真的要低下身子去扛许诺。
“我自己走。”
她自己一个医生,还是急诊科的,竟然大半夜给自己折腾进了医院,这已经够丢人了,要是让陈景炎扛着去,那就更丢人了。
许诺是急性肠炎,有些脱水需要输液。今晚医院是霍珂值班,鉴于她们都认识,于是便发挥特权让她去办公室里输液。
陈景炎陪她坐在沙发上,等其他人都出去了,这才板起脸来开始教训许诺。
甚至还给她下了死命令,以后都不允许吃冰激凌。
这么一折腾,许诺的睡意也涌了上来,面对着陈景炎滔滔不绝地教训,她是哈欠连天。打得自己都快流眼泪了。
陈景炎有点儿被她传染了,但他强忍住困意,拍了拍自己的肩颈窝,对许诺说道:“枕过来睡觉。”
男盆友这么暖,谁受得了。许诺乖巧一笑,甜甜地回应他:“好。”
不久,匀称的微鼾声响起,许诺彻底睡着了。
陈景炎不敢睡,手里一直托着许诺的小臂,生怕因为她乱动而导致针头跑偏。他还时不时会看一眼身边的吊瓶,空了就得叫护士拔针。
霍珂没什么事了,就回到办公室来看看许诺的情况。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相依相偎的样子,不屑地撇撇嘴。
“许诺怎么样了?”
陈景炎抬捷看了她一眼,摇着头,慵懒得不行:“这瓶儿快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