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认出她,个个面露诧异。
按提亲的礼节和规矩,陈莹是不得露面的,而且以是否留男方用饭为示意,表明提亲的结果。
老夫人留萧崇礼用饭,那等于是答应了提亲,陈莹岂能不着急?
“你怎能在此?成何体统?”陈二郎装出一副替大哥教训女儿的样子,指着陈莹的脸嚷嚷道。
如果是上辈子,陈莹这时候肯定慌得要掉眼泪了,可这辈子她看清了二叔父的嘴脸,又怎会再被他吓唬到?
她早就预感到萧崇礼没这么容易死心,所以一直叫人在府门口盯着。
盯到萧崇礼来提亲了,她就赶忙换上仆从的衣服,找时机溜进了厅堂,看他们准备耍什么花样。
“我以为我之前说得够明白了,没想到萧公子还是来提亲了。不知是叔父传达有误,还是萧家执意如此。”陈莹走到厅堂中间,环顾周围人的脸色。
“那我再说一遍吧,我不嫁人。”
少女的声音清亮有力,仿佛有一种令人陌生的底气。
没人知道,她前世是如何在如履薄冰的东宫中,磨出这份底气的。
“莹莹,胡闹!”老夫人斥责道。
“祖母,我没有胡闹。”陈莹到厅堂外,喊碧珠,“去把义祖父送我的刀拿来。”
碧珠脚步迟疑:“小姐……”
陈莹推着她,小声道:“去呀!放心,不会闹大的。”
碧珠撇撇嘴,心说您上次逃婚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碧珠还是最听陈莹的,马上就捣腾着步子跑到东厢房。
不一会儿,刀就拿来了。
陈莹拔出刀,反复审视着刀身:“我义祖父说了,谁要敢让我盲婚哑嫁……”
刀身反射出她的目光,竟是有些凌厉。
萧崇礼对她的反常感到震惊、感到不安,但他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
未婚男女常常私会,这对他来说也是败名声的事情。
萧崇礼佯装镇定,低着头道:“既然陈姑娘仍选择拒婚,那萧某无话可说。爹,张媒婆,我们走吧。”
他们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陈二郎他们万分不舍地想挽留,却被陈莹手里的刀吓得不敢过去。
他们这辈的人都很清楚,这寒月刀刀下亡魂无数,杀过敌,也砍过血亲……
如今虽在陈莹手里,但她背后的王家还不是轻易得罪得起的。
当晚,萧崇礼思考许久,他怎么都没想通陈莹的态度转变,难道是有人告诉了她什么?
这又怎么可能呢?他在朝中的人缘极好,不曾轻易树敌,更不曾暴露自己的派别。
萧崇礼吹灭蜡烛,毅然做出决定:
陈莹这颗棋子突然不好用了,那只好——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