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叫陈招娣,圆脸,黑黝黝的特别结实,来了一个礼拜就上手了。
陈招娣也挺勤快,空闲的时候就给陆毅凯打下手,端水递工具的,慢慢地连洗车都上了手。
一天忙完了,她还把铺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回去租得房子睡觉,陆毅凯嘴上没说,但活儿少了一大截,人也松快了许多。
出去玩得更是肆无忌惮,张远下半年升了大四,几乎没课,老师希望他们可以尽快走上社会开始实习,可找工作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多人从一开始的热情高涨,到被社会狠狠打击,最后慢慢懈怠下来认清自己。
张远却是个异类,他早就认清了自己,他上稼兴学院本身就是个巧合,学了三年,啥也没学会,别的同学纷纷走出校园去找工作的时候,他走出校园找了陆毅凯。
给陆毅凯的修车铺当帮工。
第一天直接去上班的时候,陆毅凯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熟门熟路上去二楼直接敲门,陆毅凯眼睛都睁不开,皱着眉头开门问他做什么,张远也不客气,就说快毕业了没找到工作,来他这里谋个打杂的活儿,陆毅凯听完点点头,事情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张远那几年跟尚丽娜分分合合好几回,张远没收心,尚丽娜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是野路子,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等到零五年开年,张德嘉从无锡回了稼兴,他刚去那会儿确实赚了大钱,后来被合伙的朋友坑了一把,赔了不少,再到后来,大型资本方涌进来,他见好就收,带着手上剩余的钱卷铺盖走人。
回了稼兴又跟人合伙开了一家苗木公司,在海盐买了一块没人要得地,雇了几个农民工开垦出来,搭了棚子作为培植基地。
刚开始给一些小公司供盆栽,后来找人搭上了城市规划办的小头头,就包下了两个区的路边绿化带,这里面的水太深,深得张德嘉即便趟进去了都闹不明白前因后果,他后来想通了,只管赚钱就好,管它哪来的菩萨哪来的庙。
不过说来也巧,张德嘉找得那关系是梁思思婶婶的亲哥哥江淮,他去他们家送礼的时候,梁思思婶婶江莲也在,闲聊时问了岁数,顺口说了一句,“你跟我侄女是同校同年级的校友呢。”
张德嘉这才拍大腿知道了这弯弯绕绕的关系。
晚上他跟陆毅凯还有张远在饭局上碰到,说了这事。
陆毅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管自己抽烟喝酒,他这两年烟瘾愈发地大,一天一包都算少的。
张远也是个二愣子,他知道张德嘉提这茬的目的,又看陆毅凯没接话,便腆着脸张嘴问了陆毅凯,“凯哥,你跟嫂子真就这么掰了?”
陆毅凯本就没什么笑模样,听了张远的话,一张脸愈发地冷,“嫂子什么嫂子,别张口乱喊,掰了多少年了,长什么样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