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还愣了一瞬,而后垂下眼思索,工部倒也不错,挺适合自己的,话说自己当初也没少干农活,村里也有好几样略微先进一点农具来着,比如水车啥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没有的话,正好能让自己发挥一下。反正自己这辈子也是个农家子,能做出来这些东西也不稀奇。
晒盐的事,元嘉帝和阁老们已经信了大半。只不过事关食盐,必要慎重几分。元嘉帝也没立即下旨,而是让人按着沈钰纸上的说法,找到合适的地方,在海边开了实验盐田,就等着晒盐以观后效。
当然,晒盐之事在朝堂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其中之利,数学再差的人都能看出来,一时间朝中歌功颂德之声不断,沈钰被记了一功,就等着好消息传来后得赏。
等待的日子总是这么漫长,现如今还是初春,日头不大,想立马出成果也没这个条件。
朝中总有更引人注目的事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沈钰也顺利进了工部,官职照旧,还是从五品,侍讲的品阶也在,元嘉帝见四皇子好不容易能碰上个说得上话的家伙,可不得把沈钰留在宫里陪他儿子玩?
沈钰很是心累,干两份活不知道能不能拿两份工资,元嘉帝这简直比周扒皮还狠啊。
比周扒皮还狠的元嘉帝又突然将沈钰宣进了养心殿,拿着沈钰原先写好的盐课改制计划,笑得让沈钰心里发慌。
沈钰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元嘉帝大手一挥,笑道:“你胆子可大得很,怎么现在又开始装鹌鹑了?”
沈钰心说这还不是你笑得这么惊悚,自己能不害怕么?
元嘉帝也不跟沈钰绕弯子,直接问:“你这法子确实不错,奈何对商人欺压太过。商人的税本就不高,你抢了他们的饭碗不说,还让他们多交税,商人们怕是哭都没地方哭。”
沈钰眼角微微抽搐,大着胆子看向元嘉帝,轻声问道:“您还真信他们的哭穷啊?”
不等元嘉帝答话,沈钰直接向元嘉帝展示了一番理科大佬的实力,从盐价和税赋开始算,一笔接一笔,极为流畅地算出了盐商们一年的盈利,又接着道:“这还不算私盐的获利,陛下您仔细想想,他们一个个在家长修桥铺路赚足了好名声,日子真像他们哭诉的那么惨吗?”
脸皮不厚是当不了商人的,哭诉一下就能减点税,这等好事,谁不干谁傻。当然,信了的人更傻。
沈钰委实是个狠角色,这么一算,元嘉帝都忍不住吸了口气,感叹一声盐商获利之大。再一想到永远不够用的国库,元嘉帝又怒了:“是该长点税!这帮家伙,就会哭穷,完全没脸没皮!盐课官员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伎俩都看不透?”
沈钰默默抬头望天,好像,一不留神又坑了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