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经历过孙昌之事,对那些心思诡谲的小人很是敏感,听到外头有人在议论沈钰,还特地跑进屋提醒沈钰一回:“你那小三元的名头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几天客栈里热闹得很,有一病不起到处寻医问药的,有被花娘勾着进了温柔乡贪图享乐的,还有天降横祸无端受伤的。出事的大多都是前来赴考的秀才,这些人心肝真是坏透了!你可别出门,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处理!”
沈钰也暗自咋舌:“闹得这么厉害,就没人管?”
“没有证据,要怎么管?”沈瑾撇嘴,“衙门正热闹着呢,然而出事的都是举目无亲的考生,没有人替他们撑腰,又找不着证据,可不就不了了之了?”
沈钰默然,就听沈瑾十分严肃地叮嘱道:“我们也没有靠山,若是中了招,怕也是没地儿申冤。不到进考场前,你万万不要出门!”
这怎么可能呢?还有报名填表等事情必须要沈钰亲自出面呢,哪能一直躲着不见人?
沈钰为此还和沈瑾排练了一番,确保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应对突发状况。
期间确实有不少人前来拜访沈钰,都被化身老母鸡的沈瑾给打发了出去。大家同是秀才,其他人也不好在沈瑾面前摆秀才的谱,只能怏怏地打道回府。
等到正式报名那天,沈钰都被赴考考生人数之多给惊了一回。贡院门口就跟后世黄金周时的旅游景点似的,放眼望去全是人头。沈钰他们还算来得早的,都已经排到了离贡院较远的大街上,身后竟然还在不断添人,这场面,委实震撼。
从清晨一直等到黄昏,沈钰才填好了报名表,写上自己的籍贯姓名等信息,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步伐沉重地回了院子。至于沈钰后面的人,就得等明天才能来报道了。
回去的路上,沈瑾还担心有人暗中使绊子,打起精神戒备了许久,直到回了院子才放松了下来,又忍不住感叹:“我算是长见识了,这么多人,咱们新安县办庙会时都没这么热闹!”
沈钰也叹了口气:“这么多人,想要在乡试中脱颖而出,怕是难了。”
说完,他还做了道数学题:“池安省下方有十三个府,每个府下又有十多个县。按一个县二十个秀才来算,整个池安省就有两千多个秀才。这还不算以前落榜的,全加起来,前来赴考的秀才估计得有三千个。”
陈恪也不由苦笑:“林教谕好像说过,前两年,池安省的举人名额都是四十个?”
沈钰点头:“是啊,难度不小。”
这就是科举考试坑爹的地方了,不看分数线,只看总人数。每年都有具体指标,要是你不幸撞上大佬云集的一届,那就基本凉了。反之,说不定就运气爆棚还能混个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