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向床,霍晶铃只好碎步跟着。
“坐下!”僵硬的语调似乎不太高兴,霍晶铃大惑不解,怔怔地听命。
“外衣脱下!”
“啊?”她怆惶回头,意外地在他小麦色的脸上看到轻微的红。
“内衣——我帮你扣!把外衣脱下!”
“这……”原来只是耳根发烫,此刻已成功延伸至颈脖处。霍晶铃颤着背过去,松开衣襟的手不禁发抖。
略带冰冷的手把罩衫往下拉,再拔开散落在背后的几缕长发。何阮东尽量叫自己做到目不斜视,然而雪白的背部像块上好的白玉石,肌肤细致得连毛孔也看不见,散开的红色肩带如两条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的目光。
勉强移开视线,他执起两条带子,动作迅速地扣上。罩衫抽回颈部,他才冷静地道:“手给我看看。”
霍晶铃又听话地转身,眼睛依然看着地下,羞得红霞满脸。明明他们就有了肌肤之亲,为何她要觉得不好意思?
解开她手上的纱布,果然有血色渗出来。“都说让你小心!”
她不理会那声不轻不重的责备,抬起脸凝望他,那蓝瞳水光盈盈,嘴唇上挑的角度恰到好处,直教人心弦荡漾。
心底某个角落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何阮东回望她盛载着情谊的眼眸,一时迷失在那抹淡蓝色里。
二人都没说话,任时间静静地流淌。月亮穿透旁边成片的落地窗,淡淡的光洁白无睱。敲门声突然而来,惊醒了俩个人,何阮东率先弹开跳下床,想到刚才的表现,脸上有几许茫然。
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坚持。
“晶铃?睡了吗?”
是雪姨!回过神来的霍晶铃应了声,连忙起身去开门。
“诶!”何阮东拉着她,并指指她的手臂。霍晶铃意会过来,急忙去衣柜找了件长袖外套。看她胡乱地摆弄手里的纱布,他摇摇头,走近她按住一只小手。重新绑好纱布,再小心地帮她穿好衣服,确定没露出破绽了,他才去开门。
“没吵醒你们?”
“没有啦,我们还没睡。”思绪还在刚才的旖旎跌荡,霍晶铃捊捊头发,假装轻松自然。
“那就好。我这么晚来,是因为刚才跟一个老朋友通电话,原来她跟老公来了法国玩,现在在巴黎。我打算明天去一趟,跟老朋友聚聚旧。”
“啊?这样……”这消息很突然,霍晶铃一时未能作出反应。
“要去就去,家里我们能自己搞定。”
听到这话雪姨莞尔一笑:“我就知道阮东会这么说,有你在,我不怕晶铃会闯出什么祸。”其实按计划昨天就该出发,不过小俩口吵架,她怕离开会不妥。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到他们又开始斗嘴,所以才放心。
“我会闯什么祸?”霍晶铃不满地撅起嘴。
“闯不闯祸只有你自己知道。”
意有所指,霍晶铃瞪着他做了个鬼脸。
“好了,我明天清晨就出发,现在得早点睡觉了。”
“啊,干嘛说走就走?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一周时间左右,看他们的时间而定。说真的,我来法国十多年了,巴黎只去过两次,他们还说让我做导游,我真的惭愧。”
“那让他们来法南玩,反正现在是旅游旺季。”不知怎的,霍晶铃就是舍不得雪姨离开,拉着老人家的手不肯放开。
“那我到时游说一下,哈。”
“好啦好啦,你别再缠住雪姨。”何阮东拥着她,转头对雪姨说:“明天早上几点出发?我载你去火车站。”
“七点的车。”
“那好。”
雪姨走后,霍晶铃有些意兴阑珊,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
拿药箱的何阮东回来,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叹气,这分明就是小孩子舍不得妈妈外出的神情。“雪姨只是去散心,才几天时间,你这样叫她如何玩得安心?”
被他一说,她抿抿嘴。道理是明白,但她就是觉得失落。
“外套脱下。”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