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吼了,何阮东语结。其实能意识到她生气大概已是他的极限,从不擅长哄人,也不懂说甜言蜜语。对于她的不瞅不睬,他只猜到个大概,却无法知晓要怎样弥补。他只知道,不能再任由她继续对自己漠视下去。不行,不可以!
“我道歉,说对不起!这还不够吗?”
道歉就了不起了?霍晶铃听着这话便有气!“何阮东!你还记不记得,你走的那天,我是如何撕破喉咙喊你的?那种即使哭到气绝,也不会有人理会的滋味,每当我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一幕。”
“我……对不起。”音调低了几分。
“不不,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错,错的只是我。我算什么?我只是个既刁蛮又任性又霸道的人,活该没人爱!”说到这,她的声音已哽咽。
心,像被人用力揪着。这是他曾给她的评价,现在从她口中听到,犹如硬生生被扇了一个耳光。过去他先入为主,总认为她骄傲任性,做的事都是不对的。正正因为如此,他在处理问题上就很容易罔顾她的感受。
深吸一口气,没有多言半句,只是缓缓松开手。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伤害这么大。
霍晶铃吸吸鼻子,暗骂自己不争气,说好了不会再在他面前掉眼泪,现在又轻易的犯相同的错误。为了惩罚自己,她回房间面壁去了。
因为不太高兴,连带影响了晚餐时的情绪。雪姨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她离开时家里发生的事,何阮东则极为巧妙地一语带过。
“晶铃,不是说很想像雪姨的食物?怎么馅饼挑了几挑就没吃?还是嫌弃我放的水果不够多?”
“啊?没有啦。”为以示自己正专心地对付食物,霍晶铃往嘴里塞了一块大大的馅饼。结果不小心噎着,害她咳得眼泪直冒。
“小心点,慢慢吃。”何阮东边给她抚着背,边递来一杯清水。霍晶铃灌了两口,他又体贴地帮她擦嘴。
“别吃馅饼了,吃点沙拉。”他擅作主张把她碟里的馅饼搬到他的碟里,然后又给她舀了一勺土司拌蔬菜沙拉。
谁要你假好心?霍晶铃朝他投去一个警戒的目光,他只笑笑,神色自然。
这人怎么突然赖皮起来了?她明明还生气来着!
霍晶铃不忿,又以吃来泄愤。
雪姨把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漾开。小俩口耍花枪,应该没事的。为了不让气氛冷却,雪姨随便找了些话题:“阮东,要准备采摘葡萄了?”
“嗯,明天就开始。”
“哦,这么快?还好我及时回来了,不然你家里酒庄忙不过来。”
“也不会,只要有人别偷懒。”
意有所指,霍晶铃抬起头,刚好对上他带着戏谑的眼眸。。
“明天要上班了哦。”他这根本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虽然语气轻松。
霍晶铃哼了声,继续埋头苦吃。她可是公私分明的人,才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就耽误了工作!
晚饭完毕,霍晶铃在厨房跟雪姨聊天,何阮东等了一会后见她还没出来,于是先行回房间。洗好澡,看了半小时书,要等的人还没回来。
就那么多话聊?
他放好书,下到客厅,灯已灭。走到厨房,也没人。心下突然一慌,他傻傻地跑上,每个房间的门都开了遍,仍是不见人。
不会又到后山去了?这个想法差点把他吓坏,想起上次她的孤立无助,还有饭前她萎缩的精神面貌,何阮东想也没想便拔腿往屋外直奔去。
接近九月的天气夜晚清凉怡人,他踏着月色来到霍令山的坟前,空荡荡的山头随了阴风阵阵和虫子的叫声,哪有她的踪影?
何阮东狂抓头,实在想不透她能去哪。讪讪地回家,脚踏进门口他才突然记起。
笨!乱中有错就是他现在的写照了。
匆匆回到屋,他直接去敲雪姨的房门。几秒后,门板被拉开,辛辛苦苦找不着的人,正穿着睡衣站于眼前。
何阮东舒了口气,无奈地问:“你怎么待在这里?”
她抱着枕头,倔强地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
“你……打算在这过夜?”
“对!我今晚要跟雪姨睡!”她说得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有问题。昏黄的灯影下,那模样子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