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才满心满眼地落到霍沉身上。
灯市上的事想来是她想岔了,他模样那样好,眼光定也不错,一准是看不上那个丑八怪的。
她们方家虽与霍家不对付,但传闻中霍三公子早早地离了霍家,如今甚至还动手打他老子,这样便也算不得是霍家人,与她也算般配。
至于周家大少爷么,哪儿都好,就是模样差了点,年纪大了些,没遇上霍三公子前尚可考虑考虑,往后么……
她捂了捂脸颊,芳心暗许之际耳边忽又响起小玉那番话。
哼,那个丑八怪竟敢当着外人面儿替那人说话,还出言不逊诋毁阿兄,看来是该教训教训她了。
怀着这个念想,翌日一早方柔便到方老爷院里问安,自方夫人去后,方老爷便与妾室钱氏同住,方家兄妹虽未多言,但终归有些牢骚,尤其方柔,这些年少来请安。
方胜今见女儿来,原本还在气头上,这时立马压了下去,一副慈父模样:“今日怎想起来爹这儿了?我教人送糕点来。”
方柔撇撇嘴,道:“爹爹不必,我是为阿兄的事情来。”
至于甚么事,即使方柔没说,方胜也想得到,毕竟方才还为这事动了气。
“爹爹可知那个丑八怪为何回绝阿兄?”
方胜一愣,没想到女儿言语间还将贺家丫头叫做丑八怪,呃,他纵然瞧不上贺家那个黄毛丫头,却也没想过如今还有人这么叫她。
女大十八变,贺家丫头早不是甚么丑八怪了。
方柔自然不知他想得甚么,只愤愤然将小玉曾在桥头亲眼目睹过的事说给他,方胜愈听脸色愈沉,最后再耐不住性子,猛地一拍桌。
茶盏颤巍巍跳离桌面,落下后溅出几滴滚茶,方柔被吓得眼观鼻鼻观心。
“哼!糊涂!”方胜气道,“我方家怎会出这么个窝囊种,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也值得他这般执迷不悟。”
“爹爹别怪阿兄,他也不知这些,”方柔隐隐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期,但不容多想,话便脱口而出,“要怪……要怪就怪贺家!他们凭什么不识好歹!”
这话算是端端儿点着方老爷的怒火,这些年来,他为方琦头疼了不下百回,这百来回里十之八九都与贺家有关。
他方胜膝下只方琦一个儿子,又生得仪表堂堂、精明能干,单论宛阳,哪家姑娘家世才貌能高攀上,就算是周家也入不得他眼,偏偏贺家,竟敢几次三番玷他方家好意!
“爹爹?”方柔见他不语,试探叫上声。
方胜脸色低沉,与她摆摆手:“柔儿先回院去,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方柔抿抿唇,应声退下。
人走远后方胜才放开怒意,甩袖将桌上茶盏拂去,阴沉着脸教人找来心腹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