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鬼使神差地回头,端端儿地撞上霍沉满怀期待的目光。
似乎窥破什么的贺无量:“……”呃,好熟悉的眼神。
等人回头的霍沉:“……”
气氛正诡异,一个少年学徒突然与霍沉说起话来:“霍大哥,其实我心里很是佩服你。”
云飞这一路走来都在与人宣说他三哥为人哪般亲和,这位少年显然是个脑直没心眼的,云飞敢说他便敢信,此时笑咧咧朝霍沉道:“虽我爹娘说你发起狠来连自己爹都打,但我却觉得你这是除暴安良!”
“……”霍沉额角抽了抽。
这话若是方才说,他也懒得反驳,可眼下贺无量不知为何神情古怪地瞧着他,他可不想当着这位前辈的面先把狠名招来头上,只得向那少年解释:“人不是我打的。”
一声不轻不重,刚好够周围人听见,前前后后的说话声忽都静默下来,令约自也听见,默默回头看他。
“啊?”问话的少年悻悻,摸了摸头,正不知如何收场,云飞伸手在他后背呼撸两下,安抚似的说道:“我三哥才不屑打他呢,也值得你佩服!”
少年低头,向霍沉认了错,心里暗恼自己嘴上没把门,还把自个儿爹娘出卖来。
还好云飞又凑到他耳边悄没声说了句:“没事,我和三哥都不知你姓甚名谁,也不知你爹娘是谁。”
少年听后又憨笑起来。
令约看到这儿,鼻间送了送气,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也是头一次听霍沉解释。
旁人听了这话倒都没甚么反应,兴许只是将信将疑地听了去,没放在心上。
本以为此事就此翻篇,却不料一旁站的个青年出了声,冷不丁问霍沉:“若非你打的,霍远为何报官,衙里为何派人寻你?”
霍沉别过眼,目光落到青年身上,那人站在离令约不远的地方,肤色偏深,身量高大,一双眼炯炯有神,看向他时略带敌意。
众人默声,转眼觑那青年,谛视阵又看向霍沉,神情比方才上心了少说百倍,毕竟,连几个小老头都从这话里嗅出些不寻常的意思。
在场的谁不知林家小子曾向贺提过亲,不过早早地被回绝便是,虽被回绝,却也不是心胸狭隘爱挑事的人,平日里只要贺丫头在,绝不多说半字,今日倒奇了,噎起这位少爷来。
霍沉见他们又是看那青年,又是瞧他,还不停望贺家父女身上扫,哪还猜不出究竟,低头轻嘲声。
“他被人蒙着头,又知道甚么。”霍沉好没意思地同他捋事。
林达虽懊悔自己一时冲动,但还是皱着眉同他理论:“你若出了声,他定听得出。”
“既是要出声,何须蒙他头?”
“……”青年不知是教他说服,还是不好意思再耽搁众人,绷着脸吞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