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了蹭他的脸，问了句这是什么曲子。
“李斯特的《爱之梦》，我很喜欢的一首。”
“那你钢琴肯定弹得很好吧？以后经常弹给我听好吗？”沈佳音说道。
“好，你喜欢我就弹给你听。那现在乖乖睡觉。”
沈佳音软糯温柔地回了声好，冲他甜甜的一笑后睡着了。
所以至今当顾沐阳一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沈佳音那个月牙般的笑容。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东西是跟回忆挂钩的。
比如某首歌专属于某个人，某个气味印刻在了某个场景……当你日后再听到，闻到它们的时候回忆便像潮水般翻涌而来。
过去的甜蜜像梦，你消失的日子像梦，与你重逢也像梦，爱你，我每天都在做梦。
对于顾沐阳和沈佳音来说，《爱之梦》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以后的日子里顾沐阳确实给她弹了好多曲子，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沈佳音甚至不敢再听它们一遍。
沈佳音无声地听着，不知什么时候眼角滑下来一滴眼泪，她用手抹了一下。
顾沐阳弹完后拿起手机问她有睡意了吗。
没想到那边却没有回答。
顾沐阳以为她是睡着了，正准备说声晚安然后挂掉电话时沈佳音回答了他。
“没，我还没睡着。不过快了。”
他听着她沙哑的声音知道她这是哭了。
真拿她没办法，竟然喜欢上了这么一只爱哭的小兔子。
他真的要好好哄哄她了。
“佳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沐阳说着。
“好啊。”
“从前有只小兔子，她特别的爱哭。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掉眼泪。有一天呢，她受欺负了，她回家后委屈地告诉兔妈妈这件事。兔妈妈耐心地告诉她以后要勇敢一点，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了……”
顾沐阳好听的声音让沈佳音渐渐睡去，他听见她的微微呼吸声对着电话道了声晚安，挂了电话。
这一晚，沈佳音睡得很踏实。
她在梦里回到了高中的那个时候。
“你好，我叫顾沐阳，你的实习代课老师。”这是顾沐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补习数学。
衣服好闻的味道，修长的手指，沙沙的落笔声。在梦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一切都又重来了一遍。
在高二上学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被班里的人一起撤去了班长这个职位。
当时顾沐阳手环在胸前，斜靠在教室门口，冷冷地对讲台上的王琦说道：“这件事我会对你们班主任讲的。”
沈佳音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朝她走过来了。
他对她说：“你出来一下。”
班里的同学都觉得顾老师可能要对沈佳音大发雷霆，责怪她连班长这个职位都胜任不了。
连沈佳音自己都觉得这么想，然而顾沐阳却带她来到了操场。
他不带任何一点感情色彩地对她说：“运动有助于帮人释放体内的消极情绪。你要是难受地话就跑几圈吧。”
沈佳音看着他的脸，诺诺地应了声“嗯”，然后开始一圈圈的跑步。
她一边跑着眼泪就一边哗哗地往下流。
她确实觉得自己体内潜藏了太多的消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