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
“他管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我难不成还去告状?那我成什么了我?”龙放靠在沙发上说,“不过人家确实也没说错什么,而且我和他之间最大的问题也不是这个。”
“我嘛,浪惯了,收不了心,还是一个人过好。”
“他没了我,也自在,不必舍己为人地来迁就我。说白了,我和他从头到尾都不合适——酒没了?赶紧再叫,今儿晚上不醉不归。”
然而,叫嚣着不醉不归的人,中途接了个电话,蹭得一下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竟是要临阵脱逃了。
周章酒量没龙放好,此时已经有些不大清醒,醉眼迷离地凑近龙放耳边听了个音。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熟,好像是徐家那小子,说着什么他还没听清龙放就已经站了起来。
“我有点事,你要不要叫人来接?”
“啊?”周章慢半拍地摆了摆手,“不用管我,在这儿还能有人把我卖了不成。没事,你去吧。”
龙放看他那衣冠楚楚的模样,不知怎么,忽然被刺了一下。周章很少有这副正经的派头,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着四六的吊儿郎当样,甚至连好好穿着衣服的时候都屈指可数。
龙放和他是在醉不成欢认识的,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狐朋狗友,按理说也不应有多深的交情。
可龙放偏偏和他处成老铁了。
实也怪哉。
少年人们争相长大,和龙放这样一直无所事事下去的其实很少,大多数都会进入这个社会,选择开疆拓土,或者守成中庸,周章也不例外。
最近他出来玩的频率比以前少了,白天打电话过去也都在忙事业,眼见着是要往改邪归正的方向奔了。
谓之为收心。
周章说过万事抵不过一个“玩”字,和龙放的人生追求不谋而合,所以他们成了朋友。
可是现在周章长大了,就剩下龙放一个人,他不免也有些茫然。
人人都有了奔头,他呢?
“我还是叫个人来接你吧。”龙放拿出电话,准备叫个人,结果忽然愣住了。
能叫谁呢?
周章看着多情,实则最是不留情,除了龙放,他就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了。
他这个人孑然一身,喝醉酒都找不到一个人来接。
“不用。”周章大约看出了他的迟疑,于是说,“不用管我,我可能还要玩会儿。你赶紧过去吧,别急着分手了,你会后悔的。”
龙放忽然想起来,他刚认识周章的时候,正好是周章因为分手来“醉不成欢”买醉的那天。
不过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
周章一直也没提过。
电话是徐阳打过来的,用的是季青的手机,地点也很巧,龙放抬了抬头,门牌上赫然挂着“青州从事”四个字。
罪恶的源头。
龙放都怀疑季青是故意的。
徐阳打来的第一句话就问,你们怎么了?
龙放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对方就又说了一句,青州从事,他喝多了,吵着要见你,来不来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