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软榻上看内府局今岁的宫内开销,低着头看完了眼下的一页,有些乏了,便随手拿起来递到对面,“你替本宫对照前三月的册子看看吧......”
话说出去良久没有回应,她抬起头朝空空如也的对面看了眼,垂眸笑自己一声,还是放下了。粟禾在一边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手上拿起茶盏递过去想转个话头,“每年临近年末总是事多,娘娘看了一天的宮务了,喝口茶歇歇吧,再急也不急这一两天的功夫。”
皇后抬手接过茶盏却没往嘴边递,放在桌子上,侧脸朝窗外灰蓝色的天幕望了眼,喃喃地问:“晏清走了有多长时间了?”
粟禾看着她的失神模样也是叹气,“粗算算日子,快有两个月了。”
皇后点头噢了声,神情有些恍惚,她好像度过了一段很浑浑噩噩的时间,只是在该起床的时候起床,该用膳的时候用膳,该处理宮务的时候处理宮务......回过神儿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他如今在枢密院可还好?”
粟禾教她安心,“他是个脑子活络的,懂得自保,况且如今只是微末随笔,尚且没有到招人眼的时候,底下那些小伎俩,想来算不得什么。”
她便不再开口了,过了会儿执起桌上的茶盏抿一口,忽地吩咐粟禾说:“明日你往承乾宫去一趟,亲自传话给皇上,就说本宫请他前来一同用午膳。”
“皇上?”
“嗯。”
这真是稀奇了,粟禾一时诧异,没等继续问一句,却见她已兀自掀了身上盖着的白狐裘,起身坐在榻边在趿鞋。
“娘娘要出去吗?”
皇后点头,“本宫在屋子里闷的够久了,再不出门看看外头的天是什么样,恐怕就要忘了。”
想着外头风大,粟禾忙踅身去柜子里取来件厚实大氅披到她背上,出了门到廊檐下,还是忍不住问她:“娘娘如今已经愿意见皇上了吗?其实若是见了面总是争吵,反而是对娘娘不利啊。”
对呀,吵得不可开交再动起手来,总归是对她不利。
皇后摇了摇头,“本宫不想再跟他吵了,只是先前国公的船只出事,他不是说会派人去查吗,且看看他都查到了什么吧。”
她说着又补充一句,“那时候派遣出去接应国公的暗卫这时候也快回来了,你寻个空出宫一趟,从沈太傅那里接手过来,也不要教他们再与国公府又任何牵扯,重新安置好他们,暂时先教他们休养生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