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写在纸上证明皇后起先是有过疑虑的,却最终没有被勾画下来,他不禁问了句:“张晔此人在衡州可有旧友?”
皇后睁开眼,思索了片刻,却是摇头,“他往衡州并非为私事,而是奉国公之命,但具体缘由为何......”
她停顿了下,嘴角有些苦笑:“本宫知晓的,从来都只有国公想让本宫知晓的。”
晏七是头回感受到她的无奈困顿,原来生在国公府,就算父女之间也并非全然坦诚。
他沉吟了会儿,还是进言道:“不明之处多此一处不多,既然要查,还请娘娘也派人前往衡州,眼下情形危急,他日就算国公知晓,想来也不会责怪娘娘自作主张的。”
皇后侧过脸瞧他一眼,那一眼的目光,晏七此后很久都记忆尤深。
是需要,稍纵即逝,但她在那一瞬间需要他。或者说,她需要有人给她支撑,去探究国公不愿让她知道的事。
晏七一霎错愕,国公她而言,除了是父亲究竟还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能教她从内心深处下意识地不愿去违背、去逾越。
但只有那一刹那,皇后已经拿过纸张提笔勾画上了那处,又交给他:“良工手下的人与国公府一派眼下都不可用了,你教纯致带你走一趟,去城西京畿大营找到程嘉许,教他去查这上面的人和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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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晏七方得了皇后授命,一刻不敢耽误,当日便与纯致一同出宫往城西京畿大营去了。
程嘉许为人爽快,到底也是浸淫官场这么些年的人,知分寸,拿到皇后密令看了一遍,多余的话一概不问,当晚便寻了亲信将办差的人尽都派遣了出去。
但晏七与纯致二人却因出宫时辰已晚,未免回来时宫门夜开导致阖宫侧目,遂在城中寻了间客栈暂且住下,静待明晨宫门大开再回去。
他有许多年未曾见过宫外的夜晚了,站在客栈的窗边远眺外头,城中华灯初上,万家烛火热闹喧嚣。
当身处红尘繁华中再看那四方城,偌大的禁庭却其实也和一座恢弘而沉寂的陵寝没什么两样,甚至多少人在里面,连片刻的安宁都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