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现下的雍候小公子,要知道雍候乃是太后的亲弟弟,自太后薨逝,雍候在朝中受排挤也不是一两日了,冯祎前来踢这一脚,细究之下委实也算不得不畏强权。
“侯府出了这样的事,雍候可曾上书皇帝?”
这一时半会儿,粟禾倒还没来得及知晓那许多,如实摇摇头,“是老奴疏忽了,娘娘若想知道,老奴这就打发人去问林永寿。”
皇后闻言挥了挥手却又说不必了,“算了,你直接去给雍候夫人传话,她与小公子滥杀无辜铁证如山,子代母过,她如今能安然端坐已是恩典,小公子却是难逃罪责,此事本宫无能为力,教她不必等了。”
这话说出来也就是决定袖手旁观了,粟禾虽没有异议,心里也止不住犯嘀咕,眼下这境况,雍候夫人前来找皇后求情的意思很明显,这头若答应了,那便是天大的人情,那家如今位置尴尬,此事过后顺势依附国公府显然是上上之策,然而皇后却是干脆利落地拒了,言下之意也就是随皇帝处置。
先是随他坏了自己名声,而后又将投靠而来的雍候拒之门外,如此处处忍让纵容,粟禾有时都分不清她是真的清傲孤高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还是……别的什么?
没身份问的话那就只能将疑惑烂在肚子里,粟禾应了声是,又听皇后问起扶英的去向,她颔首回道:“二小姐这会子正在小花园和几个丫头一起踢毽子。”
说完瞧皇后没有别的吩咐,便出去却行退了几步转身前往霜露殿传话去了。
两处相隔不过两百来步,刚走到霜露殿门口,却听东边儿长廊处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与呼喝声仓惶灌进来,一个个此起彼伏都在抢着喊:“圣上遇袭受伤了,速速传太医,快!”
她惊得心头一跳,回头再往涌进来的人群中看了眼,果然见皇帝正紧闭双眼无知无觉躺在担架上,浑身浸满暗红,整个人瞧着简直像从血泊里捞出来的,那情形实在不容乐观。
霜露殿里众女眷闻声也匆忙奔了出来,淑妃行在门口远远将那画面入了眼,脚下一软险些没站住,绊了个踉跄好不容易扶住门框才没跌倒,没等喘口气,豆大的眼泪立刻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就往下掉,哭喊了一声“皇上!”跌跌撞撞跑过去尾随进了银川殿。
秋狩之行陡生如此大变故,雍候小公子那档子事一霎那间显得实在太过微不足道,粟禾立刻转身往回走,一抬眼见皇后也正立在胧月阁前,目光遥遥望向那边的银川殿,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