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伸出一只手挠挠头,着实想了半会儿才道:“三哥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带我出府去玩儿,给我扎风筝……而且府里的嬷嬷总说我现在是大家闺秀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在人家背上骑马了,只有三哥还愿意陪我玩儿,他还说等我再长高一些就送我一匹真马呢!”
皇后瞧着扶英笑逐颜开的一张小脸走了神儿,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那样的人会情愿跪在地上任凭别人骑在背上当牛做马?
她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出去很远,直到被四下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重新拉回到围场里。
身旁地扶英拖长尾音“啊……”了一声,撅着嘴带些不可思议与不甘心,对这场击鞠比赛的结果产生了巨大的失望与质疑。
因姜赫输了,她喜欢的彩头现如今归了皇帝。
那厢二人正纵马朝观台而来,皇后眺目望去,秋风拂流云,马蹄踏飞扬,少年气宇轩昂意气风发,落在眼中倒也是赏心悦目的。
只待两人一前一后拾级而上,扶英便立刻起身径直朝姜赫跑过去,冲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先气哼哼跺了一脚,“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嘛,我的珠子呢,你赔我的珠子!”
“圣驾跟前不得放肆。”姜赫抬手对着她脑门儿弹了一下,双手掰着肩膀将人转了个身,手掌覆在扶英脖颈后面推着她往前挪步,耍赖地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没问题,你问问在座这么多人谁听见了?”
说完瞧她掀起眼皮儿狠狠鼓了一眼,忙又补充句:“行了,回头哥给你寻个更大更亮的。”
扶英这回却没那么好糊弄,“关键你还害我和阿姐打赌输了!”
“你与皇后赌的什么?”
未及姜赫开口,问这话的却是皇帝,他在主位的长案后落座,一手接过淑妃递上的锦帕擦拭额上的细汗。
输都已经输了,扶英摊摊手,说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我方才与阿姐是以圣上与我三哥的胜负作赌,结果显而易见,我押错宝了……”
皇帝今日倒似是一扫阴霾,心情大好,闻言忽地莞尔,大手一挥,吩咐侍从直将那颗夜明珠捧到了扶英面前,“那朕便用这珠子弥补你此回在皇后那里输了赌注的损失。”
淑妃伸过来接锦帕的手停在半空不着痕迹地略僵了片刻,她抬眼狐疑地在皇帝面上扫了下,垂眸下去很快又恢复如常。
扶英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珠滴溜两个来回,随即福了福身乖巧道:“阿英谢圣上恩典,但阿英有一请求,这珠子世间少有自然要配这世间最美的人才相得益彰,圣上不如将其送给阿姐,这原也是阿英的本意。”
兜兜转转却竟是要承到皇后面前的,皇帝怔住片刻,闻言朝身边的人侧目一眼,她端然坐着,面上始终是那么个淡漠模样,像尊神龛里无心无情的菩萨,仿佛就算有人千辛万苦将世间珍宝尽数捧到她面前,于她而言也只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