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定定地看了银熠然一眼。
此刻的云浅确实有些虚弱,要想从地上站起身来,确实还需要借力。
云浅犹疑片刻,最后只是伸手过去,拽住了银熠然的衣袖,稍稍拽紧。
从始至终,并未触碰到他的手和肢体。
站起身后,便立刻松开衣袖,礼貌而谨慎。
“多谢。”
“还站的稳?要不我扶你过去?”
银熠然温沉如水,极尽温柔之能事。
只可惜,云浅却还是十分疏离而注意分寸。
“真的不用,多谢。”
见云浅如此,银熠然自然不敢再多加亲近,只得隐忍、克制,不敢过于逾矩,生怕会加深云浅对自己的蓦然与梳离。
而此刻,院判也连拖带拽地被扯了进来。
一进来,便见到了坐在榻旁的云浅的真容。
容色惊人,如香兰泣露,娇花灼艳,饶是春日最璀璨的花儿,也不及眼前这女子的半分艳色。
倾世之貌,周身透着的气韵与仙姿,如九天玄女误入凡尘,周身都透着一股子仙气。
院判愣了愣神,直到听到一旁顾忠炎轻咳一声提醒,才慌忙收回了视线,连忙揖礼拜叩。
“微臣御医院院判——”
只是,还没等院判开口,银熠然直接出声截断了他的话。
“虚礼免了,先诊病,她好似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
闻言,院判身子一僵,紧张地一颗心都拎起来。
“姑娘,烦您挽一下衣袖,手腕搁在软枕上。”
云浅凝了院判一眼,又看了银熠然一眼,有些迟疑地将手腕伸过去。
院判不敢半点马虎,探了探脉。
“姑娘,方才是不是觉得骤然头晕、头痛,甚至耳晕目眩,眼前突然发黑一片?!”
云浅默默点了点头。
院判轻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了!
姑娘,之前您因体内多处经脉受阻,好不容易经过一夜的金针疏导,强行冲开了大半。
但有些受损经脉都还没有全然恢复,尤其是头部血脉多有阻滞。
加之情绪激动,便会引起这些症状,也会造成对过去记忆的丢失。”
云浅眉心紧了紧,探手便拽住了院判的衣袖。
“那我怎么才能想起一切?!”
语气明显的急迫。
只是,下一瞬,水眸忽而一沉,变得莫名有些忧伤、难过。
“我现在,甚至连我自己是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
银熠然见着云浅微垂的水眸,纤长的睫毛,在那白皙的小脸上,投下一小段清影,却是那般的落寞、寂寥,生生地惹人怜惜,令人心疼、心酸。
银熠然喉头不由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