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瓷器,经过酸“咬”土“喂”,做出带颜色的开片,新瓷摇身变作旧瓷,也再回不了以前的模样。
可吴顺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对自己的手艺洋洋得意,他迷恋这种以假乱真的过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听得书房里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以及小儿子嘴里发出的模仿火车行进的“逛吃逛吃”声,吴顺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忘乎所以。
毕竟是三岁的小孩儿,小儿子玩腻了火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落到了书房的博古架上,那匹三彩马正保持着撒欢儿的姿势,与他对望。
一人一马,四目相对。
就在一刹那间,小儿子看到马儿冲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邀请他一同玩耍。
他立刻眉开眼笑,蹒跚着跑了过去。
三彩马放的位置很高,小儿子够不到,只能踮着脚,巴巴儿的望着它。
此时此刻,吴顺正在给手中的玉上尸泥。
忽然手上一个打滑,玉掉在铺了绒布的桌子上,那尸泥自然也粘在了白色绒布上。
吴顺心里暗骂了一句,正要将玉拿起,身后却传来一个奶声奶气吐字不清的声音:“爸爸,他说该停下了。”
“宝儿乖,先到一边儿玩儿去,爸爸在工作。”
小儿子却不依不饶,颠儿颠儿的跑到他身边,小手抓着他的衣服,晃啊晃:“爸爸,他真的在说话。”
吴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小儿子:“哪有人在说话。”
小儿子指了指博古架上的三彩马:“它说的,这些石头会疼的,爸爸该停下了。”
“胡说什么,”吴顺瞟了三彩马一眼:“宝儿,那是唐三彩,是瓷器,不会说话的。”
小儿子却很委屈:“可是我明明听见了啊。”
吴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宝儿,你先到外面玩儿,爸爸再有一会儿就好了,等下带你出去吃关东煮好不好?”
说罢,便继续给玉上尸泥,再不理睬儿子。
小家伙气鼓鼓的哼了一声,重又跑到博古架下,仰头望着那匹三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