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被拐卖了吧?
“小朋友,你告诉叔叔,三楼的叔叔阿姨是你爸爸妈妈吗?”
没有回答,梁陶铭低头,小男孩儿不见了。
他此时正站在二楼半,抬头看看,似是有个小小的影子在三楼一晃而过,他正要上去,楼道里的灯灭了。
他大喊一声,不亮,再用力跺了跺脚,依然不亮,楼道里是声控灯,经常坏,这一次可能又坏了。
他摸索着上楼,喊:“小朋友?”
没人应,依稀听见有门开的声音,小男孩儿许是回家了。
梁陶铭好容易上到三楼,正要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楼道的灯忽然间亮了又灭,只一瞬,他看见小男孩儿蹲在角落里定定注视着他,满面苍白,没有血色,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瞳仁黑色,没有眼白。
梁陶铭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从三楼滚了下去,头恰好磕在栏杆上,人事不知。
梁陶铭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高烧不退,朦朦胧胧中总觉得身子沉得很,拼命掀起眼皮,看见被子上有小小人影坐着,面无表情地死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里没有眼白。
妻子急得很,三天三夜里都在他床边守着,刚出生的孩子没人看,就也抱到医院来,所幸护士们听说梁主任病了,便帮忙哄着孩子,给妻子减少了不少负担。
吃饭的时候闲谈,护士站的护士们都说梁主任家的千金太难伺候,一天到晚哇哇大哭,不带一刻停歇,小手胡乱晃着,总指着门口的角落,护士们扭头去看,角落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可小娃娃还是哭,哭得撕心裂肺,扰得人肝肠寸断。
好容易挨到第三天,梁陶铭醒了,头一句便问:“咱家隔壁的小男孩儿呢?”
妻子莫名其妙:“隔壁家生的是女孩儿,都已经上小学了。”
“女孩儿?怎么可能,明明是男孩儿的!我还送他回家呢!”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喝这么多酒,我早说过你多少次你就是不听……”
妻子开始絮絮叨叨埋怨他,梁陶铭却两眼发直,呆呆回想,总觉得小男孩儿像在这个病房里,不知窝在哪一个角落,正瞧着他。
他躺在病房里,不知医院出了件大事,儿科有个得肺炎的孩子,在医院住了五天,突然间,药物过敏,人没了,家属伤心欲绝,要将医院告上法庭。
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电视台都来采访,医院赶紧成立公关小组协调和解,试图把影响缩减到最小,可人家家属不依不饶,一口咬死了,官司打到底。
医院调出了孩子的病历档案,对主治医生进行医疗事故调查,几天排查下来,确定责任不在医生,是药出了问题。
这一批新进的药是梁主任指明让采购的,院领导也不管梁陶铭还病着,就在病房里对他进行了调查,梁陶铭死死咬定自己没有收过医药代表的红包,这药从前的批次用着都没有问题,可能是这一批次的配方出了问题,他与此事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