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
卫明枝眼睫一动,仿似想起来有过这么一件事情。
那还是在她尚居于南卫皇城的时候。
只是当时她一想到要嫁的人,便心生抵触,早燃火把那些图册给烧了个干净。
待她得空,必要把那几本“不常见的”也给一把火烧了。她暗暗想道。
喜婆自然不晓得卫明枝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嘱咐完这件事情,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脚步轻盈地合门出屋。
新房内霎时安静得不像话。
卫明枝静坐少顷,不由犯起困来。
赶了一两月的路,每日都在颠簸中度过,便是习武之人的身体也受不住。她挪了挪位置,摸着床柱便把头轻轻地倚靠上去。
一觉睡得浮浮沉沉。
到后来她被一声微弱的推门声给惊醒了。
像是有人进来。
卫明枝打起十二分精神,坐直身子,手掩在广袖底下紧张地搓捏不断。这个时候能进来的,只会是一个人。
“九公主。”
男子清润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卫明枝眼睛都被盖头遮着,也瞧不见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好胡乱地答应:“唔,怎么?”
“无事。”
他好像从桌上拎起了什么东西,那物什与木案相磕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响动。
卫明枝很快知道了他拿的到底是何物——一杆玉称。那玉称伸到盖头底下,慢慢地将整块红绣布都挑落在床榻上。
卫明枝眼前的景物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天色已黑了,红烛摇曳的光芒时明时暗,照得整个房间都暖洋微茫。而站在榻前的人也就成了房内最浓烈的颜色。
他的身量颀长,若是恍惚点看竟与记忆里的那人有些相似;蒙眼的白绫也应景地换成了红绸,更衬得他的脸秀净冷白。
走神里,玉称已然被主人放置回了桌案上头。
卫明枝眼见穿着喜服的男人伸出手来。那手朝她凑近再凑近,就快要触到额前珠帘时,她猛地抬手一拍。
“啪”。
男人的手便被她拍开了。
房内安静,这般动静就显得极为响亮。
方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被这响亮的声音一勾,她的三魂七魄也都被勾了回来。新婚之夜,新郎想要碰一碰新娘子好像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我……”
卫明枝只说了一个音就卡住。因为无可辩解,她确实不欲与他有任何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