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词搁下那盏“灯”,擦了擦手:“殿下说笑了,无词也是人。”
卫明枝新奇地戳了几下他面前的花灯:“这东西能下水吗?”
“加块板子约莫能成。”
“那也太难看了。”卫明枝由衷地道,“你这灯还是藏在房里别拿出去了吧。”
小饺子还在扎骨架,闻言不由笑出声,可怜道:“那无词公公可得错失好机会了,这放花灯啊,不仅可以祝愿在意之人身体安康,还能求很多很多事情。”
无词倒是没什么太大波澜,手指拨了拨桌前的灯,轻描淡写地道:“我却不信鬼神。”
鬼神……
她能死而复生,能再遇见他,与此有多大关系?卫明枝不得而知,但她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行,你必须放灯,你要是做不好,我给你做。”
小饺子震愕不已:“主子,您都没给我做过!”
“你又不是不会。”
小饺子还想再说话,盼夏忽然踢了他一脚:“别多话,赶紧做。”
他只好缩着脖子继续扎灯。
盼夏和小饺子二人完工出殿之时,卫明枝还在扎第二个花灯的骨架。
无词瞧她专注神情,低声劝道:“殿下歇息一会儿吧,这种事情又不急。”
她头也不抬:“明日便是中秋了,何况这灯还得晾一个晚上呢。”说到此处她又抬起脑袋,努努下巴指向他面前的四不像,“你扎的那灯就留在我这儿吧。”
“殿下要这东西做什么?”
“不做什么,收着。”
见他渐缓深沉的神色,卫明枝咳了声:“你瞧,我都给你扎了一个新的,你把旧的给我,就当做是工钱了。”虽然她本意是想把那东西珍藏着,以后也能拿出来笑话于他。
他沉默片刻,到底还是把那四不像推到了她面前:“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扎得好看些。”
“就是因为不好看我才要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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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秋,各宫都收到了膳房送来的一盒月饼,粹雪斋也不例外。卫明枝却不是在粹雪斋里用的月饼,她一大早便跑去了容妃宫中,因而是在容妃宫中蹭的食。
日头西落的时辰,盼夏着手给她梳妆打扮起来。
中秋的赏月之宴虽是家宴,但有圣上在场,也不好敷衍了事。
穿着厚重的华裳、戴着满头的朱钗步摇从殿中捧着花灯走出时,殿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擦黑,圆月高挂在顶头天空,偶尔会被吹过的云色朦胧地遮掩住。
小饺子和无词都手持花灯候在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