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只是一种无害的缺点啊!”泰德说,宽容地抬起一边肩膀。
“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这全然是一种毁灭性的特质。当你说到虚荣时,你想到的只是那种对镜的孤芳自赏,或买些衣服来打扮自己。那种完全是个人的自恋。可是真正的虚荣不一样,那不是外表的问题,而是性格使然。虚荣说:‘我必须拥有这个,因为我就是我。’那是很可怕的,因为虚荣无可救药。你绝对无法让虚荣的人相信,其他任何人有丝毫重要性;因为他就是不了解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宁可杀了一个人也不愿因必须服六个月徒刑而对他造成不便。”
“这简直是疯了。”
“但是虚荣的人不会这么想,而且在医学上虚荣也不算发疯。因为虚荣的人相当有逻辑。就像我说的,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特质,而且是所有犯罪特性的基础。罪犯,真正的罪犯,并不仅限于那种只会在忙乱中窜改账目,或因为目睹老婆和一个陌生人上床就愤而杀了她的这类小人物。真正的罪犯无论长相、品味、聪明才智以及作案手法都千变万化,和世上其他人一样。但他们都拥有一个不变的特质:病态的虚荣心。”
泰德看起来似乎只有一只耳朵在听,因为他正拿这个讯息印证自己私人的事件。“噢,格兰特先生,”他说。
“你是说这个叫劳埃德的人不值得信任?”
格兰特想了一下。
“我真希望我知道,”他最后说,“我真希望我知道。”
“这样啊!”泰德说,“这的确是个不同的角度,不是吗?”
“我今天早上花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在罪犯身上看见过太多的虚荣心,以至于我已经开始有了偏见呢?也就是过度的不信任。表面上看来,赫伦·劳埃德毫无瑕疵。甚至更高一层,他令人仰慕。他的纪录良好,生活简朴,品味超凡,这意味着他有天生的均衡感,而且他的成就也足够满足最自我中心的人。”
“但是你觉得——你觉得某个地方有问题。”
“你记不记得在摩伊摩尔的饭店里,有个矮小的人对你传播他的理念?”
“受迫害的苏格兰!那个穿苏格兰裙的矮小男人?”
“苏格兰裙,”格兰特不假思索地说。“不知什么原因,劳埃德给我和阿奇·布朗一样的感觉。看起来很不合理,但却非常强烈。他们有相同的——”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字。
“气息。”泰德说。
“对,就是这个字。他们有相同的气息。”
泰德沉默了很久之后说:“格兰特先生,你仍然认为发生在比尔身上的事是意外?”
“是的,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那不是意外。但是我已经准备好相信那不是意外了,如果我可以找到任何理由的话。你会擦窗户吗?”
“我会什么?”
“擦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