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在北部说的,当国王也没这么快活。”格兰特这么说,心里也的确这么想。
他今天很快乐,但那并不是因为他即将要呈给布赖斯的报告;甚至也不是因为他又再度找回了自己;他的快乐是因为今天早上卡伦在机场对他说的话。
“格兰特先生,”泰德说,他站得笔直,像一个教养良好的小孩郑重其事地致一篇告别辞,“我要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为我跟比尔所做的。你不能把比尔带回来给我,但是你做了更棒的事:你让他流芳百世!”
的确,这就是格兰特所做的。只要有人写书,有人读历史,比尔·肯瑞克就会长存;而那是他,亚伦·格兰特,为比尔所做的。比尔-肯瑞克被埋在六英尺深的地底下为人遗忘;但是他,亚伦·格兰特,把他重新挖出来,还他一个公道:华巴的发现者。
他已经偿还了欠七B的债。
布赖斯亲切地跟他打招呼,说他看起来很不错(这不算数,因为上次谈话时他也这么说)。布赖斯建议他先去汉普郡,答辩刚从汉普郡警局来的上诉单。
“好,长官。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先处理好肯瑞克的谋杀案。”
“什么?”
“这是我写的报告,”格兰特说,在布赖斯面前放下一叠整整齐齐四开大的纸,那是他星期天闭门锁户的作品。
他把报告放在布赖斯面前时,隐约想起自己曾计划过的惊人之举:把辞呈丢在布赖斯面前!度假的人会有多么古怪的念头啊!像是辞职去当个牧场主人什么的,或者结婚。
多么不寻常的念头啊!真是最为奇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