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死人坏话。」真莉亚严肃地说。「可是也用不着杀他吧?」
「我没打算要杀他。我们脚一滑,跌了个跤,结果他的脖子就折断了。那不是我的错,完全是不可抗力。」
「爱找借口的男人最不可取了。」
「不要说活人坏话。」七尾开玩笑说,但他其实根本没心情打哈哈。「现在我抱着狼,不知所措。尸体该怎么处置?」
「就在车门附近搂着他,一直拥吻就行了吧。」真莉亚有些自暴自弃。
「两个男的一直依偎到大宫吗?我觉得这不太实际。」
「若要说实际的方法,只能随便找个座位把狼丢上去了。小心别被发现了。放在你的座位也行,或是找出他的车票,查出他的座位。」
原来如此,还有这招啊——七尾点点头。「谢啦,就这么做。」
狼身上的廉价外套胸前口袋里露出手机。七尾觉得或许派得上用场,抽出来收进自己的工作裤口袋里。
「别忘了行李箱。」真莉亚说。
「我差点忘了。」
真莉亚的叹息声又传来:「总之快点解决吧。我都快睡着了。」
「还不到睡觉时间吧?」
「我从昨天就一直在家看电影。《星际大战》六部曲。」
「那我先挂了。再联络。」
木村
被魔鬼毡布带缠住手脚的木村奋力扭动手腕和脚踝,试图解开,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这是有诀窍的,雄一。」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复苏。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过去几乎未曾想起的那个场景,是木村老家的起居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手脚正被绳索绑住。「喏,试试看能不能逃脱,阿繁。」木村的父亲在笑。一旁木村的母亲也捧腹大笑,应该还没有上小学的木村也哈哈大笑。那个叫阿繁的年轻人好像继承木村父亲以前的工作,也就是说,他跟父亲应该只是职场上的前辈晚辈关系,但他有时会跑来木村家玩。阿繁外表忠厚老实,像个爽朗的运动选手,他似乎把木村的父亲视为恩师,也很疼爱儿子的木村。
「雄一的爸爸工作的时候真的很可怕哟。你爸爸的名字不是叫木村茂吗?大家不是叫他秃鹰,而是尊称他茂鹰呢。」阿繁这么说。木村的父亲跟阿繁好像是因为两个人的名字发音都是「shigeru」而变得亲近。在家喝酒的时候,通常都是木村的父亲在埋怨「工作太辛苦了,我想换个职业」,木村学到原来大人也会说泄气话,还有人不管长到几岁,日子都一样难过。木村一家与阿繁也在不知不觉间疏远了。他回想起来的是阿系在模仿电视节目逃脱秀的场景。那是从被绳索捆住的状态逃脱的魔术,阿繁宣称「那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