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那是个了不起的工作。歹势。」爷爷老实道歉。「可是在那之前,你一直都没在工作吧?」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要说的话,上国中的时候大家不都没工作吗?而且在当警卫以前,我也是有在工作的。」
「什么工作?」爷爷一本正经地看向他,木村吓到了。他过去做的是接受他人委托,拿枪夺取人命的不人道工作。要是说出来,就算是这个老头,也会感觉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吧。木村差点就在拌嘴中说溜嘴,但他还是犹豫了,没必要让都已年过花甲、迈入人生后半的父母知道更多糟糕的事实。
「反正八成不是什么可以大声宣扬的工作吧?」
「又是你『看就知道』那一套?」
「没错。」
「我怕说出来会吓死你,还是别说好了。」
「喂,你老爸年轻的时候也是疯狂过的。」
「才不是那种次元呢。」木村苦笑。再也没有比听长者吹嘘自己往日的辛苦、癫狂更无趣的事了。
「总之你别再喝酒啦。」
「感谢爸担心我的身体。」
「我才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是担心小涉。你大概顽强得很,就算用鞋子踩扁,抹在地板上,也死不了。」
「我是蟑螂吗?要是被鞋子踩扁,就算是我也会死的。」木村笑道。
「听好了,为了小涉,绝对别再喝酒了。」
「我也想为了小涉戒酒啊。」木村说着,手却已将小瓶子的瓶盖转开了。「才刚说就这样。」爷爷悲叹。「我再说一次,要治好酒瘾,只有远离它一条路。只能永远戒酒。」
「反正我这人就是浑身酒臭。」
爷爷直盯着木村:「光是酒臭还好,要是连人都臭了,你就完了。」他抽动着鼻子说。
「是是是。」木村把拿下盖子的小瓶子凑上嘴巴。可能是因为爷爷的忠告言犹在耳,他有些踌躇,只含了一小口在嘴里。感觉酒的成分泌入脑袋,使得脑袋像海棉般扭绞变形,他不禁毛骨悚然。
这天在车站与爷爷奶奶道别后,木村与小涉一起从来时路折返。穿过古老的商店街,走过住宅区。
「啊,有人在哭耶,爸爸。」经过倒闭的加油站旁的小路时,小涉这么说。木村虽然牵着小涉的手,但因为在想父亲留下来的话,心不在焉。酒精中毒治不好,这句话在他脑中徘徊不去。木村本来以为即使现在陷入中毒状态,只要接受治疗,还是可以继续喝酒。比方说像性病,生殖器官肿起来,这段期间虽然没办法性交,但只要治好了,又可以继续享乐了。他以为跟这是一样的。可是如果老头说的是真的,酒精中毒就跟性病不一样了。酒精中毒治不好,一辈子都不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