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了我一脚,把我踩醒了,我开灯发现他的。”
“你被他踩醒很恼怒,就拿起草垫下当枕头用的砖头打伤了他的头?”
“没有。我……没有。”
“谁证明你没有?”
“我。我证明我没有打他,”牛胖紧张而又激动,但是眼神很真实。“是他自己弄伤的,我一开灯就看见他的头上有血。”
“哦?那你没问他怎么受的伤?”
“问了,他回了一句‘关你卵事’。我就再没理他了。”
接着,牛胖惴惴地说:“二茨的死,真的不关我事,你们派出所怎么就想着要抓我?难道就因为我的床铺挨着他?”帅歌听他这样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会儿,他的口气轻柔了许多。他说:“谁说要抓你了?我就是找你问问情况,我们派出所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抓人的,抓人要有足够的证据,懂吗?”
听他这么一说,牛胖不再紧张了,但之前由于紧张所出的汗水还在流。帅歌顿了顿,从裤袋里掏出一叠餐巾纸,塞到牛胖的手里,牛胖接过餐巾纸,感动地看了一眼帅歌,这是他第一次看帅歌,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觉得这位警察很面善,也很帅气,心里竟然觉得暖呼呼的,不再感到害怕了。
他的情绪转换和心理变化尽数被帅歌看在眼里,他说:“听说你今天一早向队里请假要求回家,为什么?”
“这……”牛胖一听这话又紧张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口气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想老婆了……想做那种事了呗。”
帅歌宽宥地一笑,说:“理解。可是我又不理解,你为什么早不想老婆,晚不想老婆,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老婆?”
牛胖一脸窘迫地看了帅歌一眼,低声嗫嚅:“二茨解溲回来哼哼唧唧叫了半宿‘麦子’,他,他还自摸……勾起了我的馋虫。”
“麦子?什么意思?”帅歌疑惑地问道。
牛胖红着脸说:“麦子是我们乡下人说的痞话。”
“什么痞话?”
“就是女人那玩意儿。找麦子、磨麦子都是一个意思。”
“哦?还有这么文明的说法?哈,值得推广。”帅歌又一次笑了笑,笑容却突然僵硬在嘴角,麦子会不会是一个人名?比如粟麦就是那个“麦子”,对了,好像从易非嘴里听到过这两个字。我说呢,我怎么对这两个字这么敏感。帅歌心里道。
帅歌知道从牛胖这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打道回府,临走他拍拍牛胖的肩,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有了生理问题,还是赶紧回家解决,不然的话,会憋出社会问题的。”
牛胖听懂了他的话,红着脸唯唯诺诺。他嘟哝道:“我这一回去,就不想再来了,可是,干了小半年活,还一分钱没拿到,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帅歌说:“那也比你一直干下去,永远拿不到钱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