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二茨去了……”她的声音微弱,最后那个字凝滞在唇齿之间。
●失手第二十四章
尽管帅歌再三叮嘱刘强不要把粟麦的事情告诉易非,刘强还是秉原则通知了易非。而易非又找到了报社,把报社领导臭骂一顿,说粟麦是因为工作而受伤,要报社作出工伤赔偿,否则将诉诸法律。
帅歌觉得自己被哥们出卖了,十分生气,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帅歌一直不愿与刘强说话。这天,帅歌皱着眉观看一档卖内衣的电视广告,眼睛眨也不眨。刘强瞟了瞟他,知道他魂儿不在身上。
刘强赔着笑脸,掏出香烟递过去。帅歌不理。
“弟兄,干吗发这么大脾气。”刘强说,“粟麦住院是我告诉易非的,可我那是为你好,怕你出事。”刘强表情很尴尬地拍了拍帅歌肩膀。
帅歌发狠道:“我不管,出事我也得去。我要请假,请公休假去照顾她。”
“犯浑,易非现在医院守着她,你干啥去?你算个啥?”
刘强望着帅歌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班我不上了,我要去守着她,要不然我真得疯了。”帅歌说。
刘强说:“你不疯,我也得疯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商量,我要是让你去医院,我就是你儿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像个警察吗?”
帅歌说:“你别拿这话吓唬我,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关心她,有一半因素是为了案子。棉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心里不好受……”
“你心里不好受,难道我就好受?”刘强的眼睛红红的。
“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粟麦,要是粟麦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我真的不愿意当这窝囊废警察了。”
帅歌的话让刘强望着天花板发愣,半晌没有言语。
粟麦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躺着。
看样子,她打算一直就这样恬然地睡下去。
易非守护了她整整七天了,医生说,过了今晚她还不醒,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月色如水,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闪烁不停。远处,谁在弹着吉他,时高时低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节奏叫人心碎。易非悄悄爬起床,披上外衣,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抬头望着一轮明月在云中穿梭,回想起了从前的许多往事……那时,他每天上班,跟钱打交道,读各种与金融有关的书籍,下班与粟麦一起吃饭,看电视,做爱,睡觉。他很清楚自己的未来不是梦,因为他能真实地感受到与粟麦温暖相守的乐趣……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粟麦得了产后忧郁症,自己那时不光要带孩子,还要每天哄妻子,易非就是在那种不男不女的状态下,走出了偏离人生轨道的第一步……那次,粟麦从派出所把易非接回家,当夜,他们大吵了一架,易非怪粟麦不是女人,粟麦怨易非不是男人,两个人彻底撕破脸皮。粟麦说:“凭什么说我不是女人?你不是个男人,你是个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