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眼睛望着桃华开衫内想必柔软如云朵的loropiana淡色羊绒衫,多多少少有些忸怩,低声讲:“哎,我做IT,出差很多,还是现在这种衣服移动和干活最方便。”
桃华笑着以眼神谴责她:“可是你还是个女生,现在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过了二十五岁,衣衫便要以质地取胜,数量不必很多,但却绝不能给人以一眼廉价感。”顿了顿,又讲,“钱是为人服务的,不可以本末倒置。”
桃华的口吻,以及看向她的眼神,令桃李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心底有点小小的喜悦与感动,拉着椅子,向桃华身边靠了靠。小时候,两姐妹就是这样相处的,她表现的好,桃华会猛夸她,她若哪里做的不够,桃华也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而这次回来,堂姐必定是被姆妈的扣索寒酸相给吓着了,故而这般提点自己,万不可受姆妈影响,活成金钱的奴隶。
桃李明白堂姐的苦心,为此感到开心,亦有一点点羞愧,低声说:“哎,我都知道的,你放心。”
十数年的分离,时间没能冲淡她对堂姐的爱,反而令这份藏在心底深处的感情慢慢发酵,变得厚重浓郁,所以不论堂姐说什么,她都听得进去。
两姐妹聊的时间久了点,桃华的手机响,她一看时间,小小的吃了一惊:“过去这么久!”接了电话,讲了一堆粤语,桃李没太听懂,看她神态,大致猜出她另外有约要赴,现在迟到,只好推掉。
咖啡喝好,账结掉,走到门外,外面有接桃华的车子,车子是一辆卡宴,带司机。卡宴静悄悄驶来,载上桃华,又静悄悄驶去。
桃李站在路灯下,目送车子走远,直至不见,方才转身离去。
刚才卡宴司机下车,弯着腰,恭敬唤了一声“ann”,拉开车门,在桃华低头钻入车内时,后排依稀有人坐在那里,路灯昏暗,看不清长相与年纪,一瞥之间,只依稀看出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轮廓。
去了澳门的堂姐跟着嬢孃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她们绝不透露,桃李不明白,也无从想象,反正只知道,跟姆妈她们所说的完全相反就是了,那是一个只露出冰山一角就已震慑住她的神秘世界。
她这时不禁猜测,嬢孃对家中所谓的顾忌,也许不仅仅是怕露富,被穷亲戚们纠缠,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桃李从与桃花见面第二天起,就开始整理衣柜,把这几年的衣服鞋子整理出来,扔了满满两大袋,不过晚上又被姆妈从垃圾房内捡了回来。姆妈把周围邻居得罪光,但是和看管垃圾房的人倒是蛮谈得来。桃李去扔任何东西,不出两小时,姆妈这里马上就得到消息了。
姆妈肉疼,冲她一通啰嗦乱骂,桃李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不睬就是了。得了空,只管去逛自己的商场,贵价淑女裙装买了一套又一套,新行头添了一身又一身。
再几天,洗澡时摸了摸久坐堆积的小肚腩,出来立刻跑去小区会所,健身卡也办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