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朝前倾,按着桌上计算机终端机的按键,瞇视着荧光幕。
“这是最近一星期的,”他说:“我们的病人中,大约有百分之八十七,是从其他的医生、诊所、医院转过来。另外百分之十是由病人介绍,其余的可能经由传播媒体得知来的。”
“那么,”提摩西说:“能保证结果吗?”
“当然不能,”杜巴很快地接口说。“怎么可能呢?在我们接受病人,她或她跟她丈夫之前,先要花上一个多小时,详加解说,直到我们确定对方了解她或这对夫妇要做些什么,然后他们要在有五张纸的合约上签字,上面详细写明我们希望能做的是什么,还有他们可以期望的是些什么,但无法保证。”
“我们很幸运,”简瑞医生说,拍拍他的桌子。“到目前为止,没有遇到诉讼。对能力不及之处,我们也未曾允诺。柯恩先生,我们一直努力使怀孕率增加,我们的病人也都知道这一点。”
在严寒的十一月下午,提摩西觉得坐在这温暖的办公室里很舒适。他对他俩微笑,决定说句话惊吓他俩。
“有个家伙叫哈德·毕生,”他像是无意间提起。“他曾经在你们这儿做过硏究助理,几个月前,却在福尔顿鱼市场举枪击中脑部自杀。”
他以为他们会被这块大石头击中,很不幸他却料错了。他俩听了,表情非常悲伤。
“可怕的悲剧。”简瑞医生说道。
“好可怕,”杜巴医生说道:“可怜的人,我知道他沉默寡言,情绪低落。”
“这是一种忧郁症。”简瑞医生哀悼地说。
“他有没有比较亲近的朋友?”提摩西问道:“在你的员工中有吗?”
“没有,”杜巴医生说:“我想,这也是他问题的一部分,我们诊所的人,相处得就像一家人,但是他总是无法和大家融合。可不是,维克多?”
“这个人很孤僻,这很糟。”
他们的悲伤装得真像,但提摩西自个儿也是个孤僻的人,却不喜欢听他们这一套。也许,简瑞有着一切提摩西没有的英俊的面貌,无懈可击的穿著,和吸引人的风度。
提摩西自己呢,他的手势太夸张,笑得太大声。
“你结婚了吗?简瑞医生?”他突然问道。
“我结过婚了,”这个男人很快地说:“还有两个可爱的宝宝。”
最后,这名华尔街侦探站了起来。
“谢谢两位的帮忙,”他说:“目前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以后可能会打电话或是再来造访,好吗?”
“当然,”简瑞说:“我们很担心平格公司对这件提案会不会赞成,很高兴和你合作配合,我也告诉我的员工们,尽量回答你提出的各种要求,什么都不隐蔵。”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提摩西说着,跟简瑞握手,然后跟着菲比·杜巴走到楼下,拿了外套。握手道别之后,走出诊所。晚上的风,一阵阵的吹,他用手压着头发,朝公园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