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矮胖的年轻女人,浑身凝脂,肥胖柔软,看来就像个脂肪球。她眼波流盼,笑容宛能融化冬雪般,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她那燃烧般的目光望着提摩西,令他几乎想脱下皮帽向她致意,不止为了礼貌,简直想臣服効忠于她。
“是拉波瑞斯小姐吗?”他问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竟然紧张得有些发不出声音。
“是的,我是英格丽·拉波瑞斯。”
“这家美术陈列馆是你的吗?”
“不,不,”她说,开心地笑了。“是我亲戚艾蕊卡·拉波瑞斯的。你要见她吗?她刚刚出去一会儿,但很快就会回来。”
“好,”提摩西说。“我会等,同时我可以四下看看吗?”
“请吧,”英格丽说:“我们有许多美丽的东西。”
他看着她离开,知道以后二十年他都会记得这个女人。最后他还是在美术陈列馆四周绕一绕,看着玻璃柜里那些名贵的古董。
那里面陈列着许多有脚与耳的瓶,有瓶子、盘子、银器、金碗、碧琉璃宝石的项錬,还有古希腊角形飮器,下有公羊装饰;几册诗集、精美的象牙小雕像、织物、墨宝、线装书和手稿,甚至还有彩陶人面狮身蹲伏的雕像,另有两尊赤褐色陶器做成的猴子。
每一件艺术品上面都没有标价。就算他要,他知道自己一件也买不起。——何况他也不想要。早些年前,他从越南回来,就不再贪恋这些东西。可是每当欣赏时,仍然讃赏不已。
“需要我服务吗?先生?”
这时,他又听到那嘶嘶的口音。
她竟然悄然走到他身边,提摩西完全没意识到她走进了美术陈列馆。他为何没先闻到她身上抹的古龙水的香味,那味道和拉波瑞斯进口公司史文擦的全然一様。提摩西想拉波瑞斯家族一定进口这种东西。
“先生,你有没有看到特别中意的?”
他发现拉波瑞斯这一家族说话,“嘶嘶”的声音特别严重,他想也许这是一种遗传。
“还没有。”他告诉她。“你是艾蕊卡·拉波瑞斯小姐,这儿的老板吗?”
她点头笑了笑。
“我适巧进来看看,”他解释。“刚才到华尔街拉波瑞斯投资公司,走到这儿又看到你们美术陈列馆的名字也叫拉波瑞斯,两者之间有关连吗?”
“噢,是的。”她冷淡地笑了笑。“投资公司是英玛开设的,他是我的亲戚。我希望你也参加投资了?”
“是的,你认为我这么做对吗?”
“绝对正确。”她很肯定地说。“英玛非常会理财,我的钱也在他那里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