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娆幽幽说道:“这些天我在医院看的最多的是‘干部病房’,想的最多的是怎样让我的人生更有尊严。”
单娆说:“你知道吗?有人挂号,只能约到一周半个月后的,有人打一个电话,随到随看。像彩超什么的检查,有人要排一两天的队,有人去了护士都帮你插队。有些好医生,你有钱也很难约上,有些病房,你再有钱也住不进去。”
单娆接着自己的思路说:“同一家医院,有些人只能挤在走廊的床位上,然而不管外面的床位紧张成什么样,楼上一直有给领导预留的房间和床位。”
“就在几天前,我亲眼看到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从包里拿出好几万块,挥着钱说,我出钱,我出钱让我爸住9楼的病房不行吗?我出双倍行不行?结果小护士很鄙夷地跟他说,那是给领导留的,你是领导吗?”
“你说,在我们这样一个官本位社会,如果我们俩当了老师,当了白领,或者当了商人,有朝一日,我们的父母生病需要住院,会不会也得去跟别人挤走廊?倒不是别人的父母能住走廊,我们的父母就不能住,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努力让父母享有更好的治疗环境?”
见边学道久久不说话,单娆继续说:“学道,我可以在学校陪你,但明年这个时候,我要你跟我一起考国家公务员。我知道你有本事,能赚钱,可是你要知道,自古就有破家县令、灭门知府的说法,有时候,你再有钱,可能得罪了一个小警察,他都能让你倾家荡产流落街头甚至身陷囹圄。钱,只能满足虚荣心,带不来真正的安全感。”
单娆轻轻摇着边学道的胳膊说:“学道,你能答应我吗?”
边学道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说:“好,我答应你。”
晚上10点,单娆回寝室了。
剩边学道一个人在家,找出李裕买的周星驰全集,翻出《审死官》,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周星驰问梅艳芳:“老婆,这一票是什么人?”
“官啊!”
“官呐!真是了不起。”
片子里那句拖得老长的“官呐”久久回荡在边学道耳边。
这一晚,边学道第一次真正触碰到单娆的内心世界,也是第一次发现了两人价值观的不同。
单娆最近学校和医院两头跑,单娆回来的少,边学道自己一个人,越待越没意思,就回寝室常住一段时间。
这天晚上9点的整点新闻,播出一条十分有意思的消息:欧洲某国两个部长级官员,用公款支付购买雪茄费用,事件曝光后,两人引咎辞职。
艾峰看了新闻,弹着烟灰说:“这俩人脸皮儿太薄,不辞职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