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蕾一听这话,像是吃了口冰,笑容瞬间冻结。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没有去医院,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其实她在得知没找到她男朋友春山的消息时,怕冯蕾失望,根本不忍告诉她。
岂料冯蕾却说:“嗨,他时常换工地的,不在了也很正常呢……”她掩饰地笑了笑,但文馨知道她在逞强。“呃……我要是有钱就好了……还可以打车回我和春山租的屋子看看。今天周日,他一定在家。”
“你从医院徒步走到这儿的?”文馨简直难以相信。
“嗯……走不动了……”
文馨大概明白了她要跟她借钱,急急忙忙地去拿钱包,但转念一想,她这一去怕是又要扑空了,工作都换掉了,人家不是明摆着在躲她吗?文馨换着法对冯蕾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身体肯定还没康复,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那再好不过了,你要不嫌麻烦的话……不过车费的开销算我借的哦。”
“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我们就走。”说着,她奔进卧室。
文馨换起衣服有一搭没一搭的,眼睛瞄到刚才的粉底液时,可怕的想象不断膨胀……
两个人出了门。
冯蕾用异样的眼神远远地打量着武康大楼:“文馨哦,我觉得这栋楼不太干净,阴气重……”
“求你了,别胡说八道了……”
26
出租车在一条逼仄而潮湿的弄堂前停了下来。
狭长的天空上是铅灰色的断云,沿弄堂投下深浅交替的光影。
一栋栋陈旧的民房头上是每家人挂出来的衣服。弄堂两边堆放着的废弃的家电、锅以及黑塑料泔脚桶。一股恶臭。
里面是一间大平房,用粗拙的木板和肮脏的布帘子隔成了四五间,估计都是农民租给外来打工者的。文馨跟着冯蕾钻迷宫似的往前走,一直走到最里头的一间房门前。
“春山,开门啊,开门啊春山!”冯蕾对着那扇门“砰砰”地敲了几下。
没人应。
“他是不是不在家啊?”文馨问。
冯蕾看了文馨一眼,又开始“砰砰砰”地砸起来:“快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狗娘养的!你脑子进尿了是不是,你最好快点开门!开门!”
冯蕾气急败坏,用脚踢门,用身体撞门,歇斯底里……砸门声震耳欲聋,她也不怕扰到周围的邻居。
文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