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支人骨做的笛子,云皎简直恶心到汗毛直竖,她气得跺脚,对云初末一字一顿地大吼出声:“我才不要!”说完,气颠颠地跑出了屋子。
萧萧临死前在地上留下血书,让麦药郎将她的一截人骨取出,做成笛子送给霍斩言,麦药郎回来之后,见到萧萧冰冷僵硬的尸体,伤心消沉了好半晌,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了,然后江月楼婚礼,霍斩言发疯,卓鼎天谋取江月楼,卓玉娆率江月楼众人与左岳盟同归于尽,一切都没有改变,唯一变更的,不过是现世中少了一个孤独飘荡的鬼魂,和一支赋予了所有深情与血泪的骨笛罢了。
这次的施法,他们甚至连画骨重生都给省去了,便取得了霍斩言费尽心机得到的圣灵珠,以及他的魂魄,云皎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倒是云初末,丝毫没有亏心的感觉,还理所应当、厚颜无耻的说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听得云皎咬牙切齿,特别想朝着他那张比城墙还坚实的厚脸皮上狠狠揍一顿才甘心。
想到霍斩言先前的嘱托,于是趁着某人还沉浸在得到灵珠的喜悦中,云皎赶紧拖着那个某人又来到了江月楼的废墟中,可能是感觉到自家楼主的魂息已经消失在天地间,所以这里的冤魂散去了不少,山庄内的环境也轻松了许多。
再次找到卓玉娆,她正坐在石塔顶层的角落里发呆,三十年前,霍斩言便是在这里死去的,不止是霍斩言,之后的卓鼎天和卓玉娆也在此丢掉了性命,可是斯人已逝,有的人魂飞魄散了,有的人堕入轮回了,只余下她自己还死守着过去的恩怨不肯放开。
觉察到有人的动静,卓玉娆冰冷的抬眸,不过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冷冽和杀气,她只看了云皎和云初末一眼,又收回视线,沉默的望着墙角发呆。云皎想起她曾把云初末错认成霍斩言,想必是由于太过思念了吧,相思成痴,落寞成劫,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向前走了几步,轻声唤道:“卓姑娘……”
她还未来得及说完,卓玉娆便低低的冷笑了一阵,黯然垂了下头,声音悲凉:“其实我早知道,他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云皎握着手里的玉瓶,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卓姑娘,就是霍公子让我们来的。”
卓玉娆听此一愣,她连忙站了起来,急切的问:“真的?那……他在哪里?”
望着卓玉娆满是期待的脸,云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定了定心神,将玉瓶拿出来,呈到卓玉娆的面前:“霍公子嘱托我们把这个交给你。”
卓玉娆呆呆的目光看向了玉瓶,良久之后才伸手接了过去,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落寞和黯然:“他……可有话,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