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荷没有接云霞的话,视线落在桌上才临好的字帖上,娟秀的字迹行云流水,一笔一划,都倾尽了她多年的心血。现在看着,竟是觉得有些刺目。
她已经定亲,不便再去外头抛头露面,如果不然,父亲哪里看得见陆清竹。太子妃面前,又哪里轮得到那个庶女出风头!
陆清荷收起桌上的字帖,扔到角落里,眼底生出一丝阴霾,缓缓道:“太子妃娘娘亲自举办的赏荷宴,必是要邀请一等勋贵家的小姐,过两日你去绣衣坊告诉掌柜的,我们家的衣裳不急着穿,让他们先做别人的,可千万别得罪了那些豪门世家!”
云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应了。
陆清竹自然是不知陆清荷的想法,收了太子妃的请帖,她也曾苦恼了一阵,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了。
太子妃举办赏荷宴的目的人尽皆知,陆清竹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入太子妃的眼,按理说太子妃若是因高梓言的事不满,早在高家就发作了,可她非但没怪罪,还送来请帖。陆清竹自认自己的身份容貌,还不足以让堂堂的太子妃侧目。
陆清竹想了一阵,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多想了,反正事已至此,她拒绝也来不及了,倒不如好好准备,亲自去打探一下太子妃的意思。
陆长筠书院停了学,眼下正专心致志的温书学习,应对下月的秋试。陆清竹听他身边的小厮说,陆长筠时常废寝忘食,每夜看书到深夜。
陆清竹心知兄长压力巨大,可对于科考,她也一窍不通,她平时读的那些野史话本,与科考一点不沾边。
陆清竹之前想着科考在即,准备给陆长筠买一套笔砚,这日趁着天气阴凉,便带着明珠和青柳紫云出门。
京城最出名的一家书斋在北城永兴坊,名为及第斋。
冲着这个名字,进出的客人就犹如过江之鲫,尤其现在秋试在即,各地应考的学子陆陆续续的来京,来及第斋买笔墨纸砚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陆清竹去时,临近晌午,书斋大堂还有许多客人,多是身穿儒衫长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及第斋分了前堂后堂,前堂人多,最近进出的客人多是外地来的学子。后堂设了厢房茶座,主要是接待皇亲贵族和不便抛头露面的闺阁女眷。
陆清竹才到门口,就有一个年轻伙计迎上来,客气的问好:“这位小姐,您是要选些什么?我们这里笔墨纸砚、书画墨宝,应有尽有。用了我们及第斋的东西,必定进士及第,状元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