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眉头锁得很紧,冯殊忙俯下身问怎么了,说如果不舒服千万别忍,有要求就提。好像她就是张口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一下试试一般。
幼年,只要一生病,夏爸爸夏妈妈就会停止吵架,一起围在床边照顾女儿,除此,还有取之不尽的玩具饮料零食供应,以至于夏知蔷那时候天天盼着生病。
夏知蔷这会儿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就冲着冯殊这温柔热切的眼神,她宁愿天天做手术。
她盯他的脸盯了很久,一言不发。
冯殊心里发毛,问:“是有什么话要说?”
夏知蔷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冯殊一惊:“胸闷,还是伤口疼?”
她摇摇头,再稍微抬起手,指了指冯殊。
“要我做什么吗?”
吸足一口气,夏知蔷这才说出段完整的话来:“你……你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
*
忽略掉身体上的不适,以及对工作室那边的担忧,夏知蔷的住院生活还是很愉快的。
起码可以天天见到冯殊。
病房就在心外科楼上,他一有空闲就会来,陪她吃饭,或只是呆几分钟、说两句话,夜晚则歇在外间。
某天,夏知蔷输液输得头晕脑胀的,接到了夏胜利的电话。夏胜利听出她语气中没什么精神,意外道:
“最近生意不好?都有时间睡懒觉了。”
“没有啊。挺好的,都挺好的。”她含混地应付着,生怕对方觉察出不对,想再说几句就挂掉。谁知,做事很利索的责任护士推着车进来,大声对了名字床号,随后掀起她胳膊就准备肌肉注射,还说:
“这个针出院以后也要来打,一个月一支,连打三个月,别忘了……”
夏知蔷赶紧将手机捂得紧紧的,可还是被夏胜利听见了。
得了空的冯殊推门进来,就见病床上的某人哭丧着脸:“我爸知道了,我完了。”
他并不意外:“本来也瞒不了多久。”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想要口红,还有眉笔。”夏知蔷天生眉毛淡,加上术后脸唇苍白,鬼一样,夏胜利见了不知道得多糟心。
冯殊只得去了护士站。
大家围观这位喝口水功夫都要往楼上跑的冯医生好几天了,现在人自己送上门来,不逗几句是不可能的。
她们愣是凑了十好几支口红唇釉放桌上,排两排,故意为难某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