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蔷灵光一闪:“猪油拌饭吃不吃?”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一楼厨房。
猪油是现成的。
夏胜利用的都是市面上最好的猪板油,经由小火反复熬制,最后加点盐巴和花椒,凝固成型的油膏白润滑腻,香气扑鼻。
在晚餐剩下的白饭上撒了点水,放微波炉中叮了一小会儿,夏知蔷刮了勺猪油搁在冒着热气的米饭上,等它自己融化渗透。
她踮脚去够上面橱柜里的调料。
冯殊嘴角挂着笑,靠门框上看了女人忙碌的背影许久。见状,他主动贴上夏知蔷的背,手一伸,轻轻松松就将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他没有马上递给她,手臂仍高举着,另一只手则环住她的腰,眉毛稍稍一抬,唇色润泽,醉意朦胧的眼底浅波流转,几乎是在明示了。
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小朋友。
夏知蔷急着用东西,二话不说踮脚狠狠啄上他的唇瓣。求仁得仁的冯殊仍不松手,低下头追着她的嘴碾转,渴望更多纠缠。
无奈地背过身,夏知蔷放任他在自己颈窝上咬来啃去,继续手头的事情。
淋上几滴老恒和的酱油豉油,又撒了把香葱,猪油拌饭便做好了。
她将两碗饭直接搁在橱柜台面上:“没找到猪油渣,凑合吃吧。”
冯殊问:“就在这儿?”
“对啊,”夏知蔷随手搬了个椅子坐下,尝了一口,满足地舔舔唇,“我小时候还趴板凳上吃过饭呢。”
冯殊在冯老太太身边长大,不管是深夜还是清晨,都能吃到梅姨精心准备的餐食。这种略显狂野的速成食物,他没试过,在厨房吃饭,更没试过。
拌匀,他挑了几粒米入口咀嚼了下,眉头跟着微微上扬了起来。
“你以前经常吃这个?”
“嗯,很小的时候,长身体嘛,晚上老饿,我爸就给我做这个吃。当年不像现在,什么都有,到了夜里能找出点猪油和白饭就不错了,但还是觉得很香。等生意越来越忙,有时候,我爸回家都半夜了,我还要缠着他做一碗猪油拌饭,不吃到不睡觉。后来他去了省城,回家很少,再后来……家里就不止我一个小孩儿了。有一回米饭不够,还要两个人分,我没吃饱,大哭了一场,搞得我爸和叶阿姨很为难。”
夏知蔷扒了两口饭:“现在想想,挺不懂事的。”
冯殊不这么认为:“吃东西是其次,你当时应该只是想要他多陪陪你,只陪着你一个人最好。小女孩缺乏安全感,对依赖的人格外有占有欲,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夏知蔷一怔,旋即评价:“冯医生的共情能力很强哦。”男人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又问:“你这样,很累吧?”
“怎么说。”
“这种能力,说白了就是消耗自己温暖他人。遇到事不自觉就得跟着人家经历一遍喜怒哀乐,对方高兴你也高兴,对方难过你也难过,越是面对在意的人,共鸣就越深,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想想就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