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殊心头一颤。
夏知蔷实在是能折腾,也够坚持,哪怕是毫无章法的取悦也能让冯殊定力告罄。意乱之下,他只得潦草地说了句“我现在没心情做这些”。
“那正好,”夏知蔷手一紧,扒上去亲他嘴角,不让他多说话,“我可以哄你开心啊。”
撇开脸,紧咬牙关,就要被人逼疯了的冯殊深呼吸几个来回后才佯怒道:“昨天的话白说了吗?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你讨好,不喜欢你的……”
“不是讨好。”
“那你在做什么?”
“做高兴的事。”夏知蔷很认真地说,还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又轮流动了动几根手指头。
一时语塞,冯殊眯着眼,似乎在判断什么,又或是在压抑某种多情的猜测,默了半天才憋出个极空泛的问题:“为什么?”
他声音都哑了。
夏知蔷脸凑过去,在人颈窝处亲昵地拱了拱:“没有为什么。你喜欢,我高兴,这还不够吗?”
今天,换作冯殊被问住。
夏知蔷的性格气质很矛盾,若非要形容,大概是一种明亮的糊涂,蓬松自然,抱朴守拙,不屑也不善深究的她,遇事删繁就简,鲜少思考动机。
面对这样一个人,冯殊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书读得太多,以至于,变成个只会钻牛角尖的聪明傻子。
取悦与被取悦,明明是一件事的两面,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他刚尝试着放松下来,坦然沉浸,枕头旁的手机不识相地开始嗡嗡作响。
看了眼来电人,冯殊本打算挂断,夏知蔷主动松开手上亲密的桎梏,示意人接电话。
他对着听筒说:“什么事?哦……不急的话等明天再说吧……以后,没大事、急事不要在非工作时间拨这个号码,微信留言就行,我看到会回复。”
全程忍着被人打断的隐怒,冯殊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再将手机扔到一旁。
他转头过来,却见夏知蔷正咬着嘴唇,目光有奇怪。
她问:“谁啊?”
“一个学生。”
“学生为什么叫你师兄?”
冯殊头一回见她这么穷根问底,不由耐下心解释实习带教的事宜。夏知蔷重点根本不在这上面,随便听听后,只道:
“这么说来,我也能叫你师兄。”
夏知蔷没讲出口的是,她不仅想叫他师兄,还想扒了师兄的白大褂,摘下眼镜,扯掉领带,撕开衬衫,再酱酱酿酿又酿酿酱酱……
也就敢想一想而已。
今天这般已经是夏知蔷的极限了,谁知道却半途而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