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问,竟似穿石的最后一滴水珠,如此新奇,如此有力。寻好像花了很久才读懂这句话,双眼也慢慢地睁圆。
江说的是,离开!
“江大人何出此言?”
江笑了笑。“寻贵妃,不想走吗?”
“……”
“离开,这座皇城?”
后几日,江的话反反复复闪现在寻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离开。
她何曾没有想过?将军府那一次,歌离开那晚,还有第一年采选,众良女离开的那天。一直到后来,这种希望越来越强烈。只是,寻一直抑制在心中,不愿去谋划罢了。
因为,宫中还有可能啊。封对寻的感情怎会荡然无存?只不过,他心里更多的位置留给了别人;只不过,寻是个不争不抢的人,从来不愿加入到宫嫔的钩心斗角之中。
寻一直没变,可终究还是变了。她变得更寡言少语,笑容也渐渐失去了纯粹,甚至,手上也沾染了鲜血。
是时候该放下了吗?
*
福子端着一壶茶,走到院中,将陶壶放在石桌上,又洗净了茶杯,为寻倒了一盏茶。
寻伸出手,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腾腾热气凝结成水雾。
“又出了什么事情?”
福子退到一旁,回道:“歌姑娘,去了。”
如冰冻一般,寻整个人静止住了。
去了……去了……
又有一个人,离她去了……
“何故?”开口时,已是哽咽。
“太医说,病故。”
“病故?”
“……是。”
“呵……”寻笑了,笑得惨淡。先前还是那样温朗明媚的歌,现下却病故了?
怎么可能呢……
“福子,”良久,寻终于出声。
“奴才在。”
“你去一趟乾泰殿,请皇上准许本宫去安云阁……罢了,也不必如此。”寻说道,“你留在宫里,若有人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正在休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