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使到了巷口,寻也未曾瞧封一眼,只是绕过他,径直往街上骑去。而就在此时,封出声了:“辰姑娘。”
他唤的,是寻如今的名字。既然如此,寻可不能听若惘闻了。
于是,寻轻轻拉住了缰绳,黑鬃马停下时,正好与封的那匹枣红色骏马并列在巷口,不过是头尾相反。一黑一红,两相望着,鼻子发出“哼哧”声,似乎欲比试一场。
寻回眸看向封。当这一瞬间,恰有风从巷子深处吹来。一时之间,长发飞扬,隐隐绰绰地遮住彼此的容颜。
巷口一面明,一面暗,封的衣裳泛着莹润又妖异的光晕。他定定地看着寻,目光比巷子还深邃悠长。
寻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公子在叫我?”
“是。”
寻又问:“何事?”
“不知姑娘现在要去何处。”
“与你何干?”
封反问:“先前姑娘拒绝了在下的请求,姑娘觉得与在下有何干?”
“公子是请我写信那人?”
“是。”
“那又如何?”
“在下十分想知道,究竟是何事,让姑娘宁愿拒绝十倍的报酬,也要在晚上离开客栈。”
“规矩而已。”
“规矩是姑娘定的,遵守与不遵守,也只由你决定罢了。”
“公子未免管得太宽。”
“倘若姑娘当真不愿回答,在下无法,只能跟着姑娘,一看究竟了。”
“……”封这话说得正人君子,怎地仔细一想,却像是市井痞流说的话?
寻无言以对,同时却也有些恍惚了。当年他们初见之时,封就是个比冥鬼更冷漠无情之人,即使后来两人相知相爱,封也是难得主动的一方。而如今,一切都好像反过来了。
“现在的纨绔子弟都是这般道貌岸然的人么?”寻将封看作素不相识之人,语气里尽是嗤之以鼻的意味,“怪癖——尾随女子?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