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得好啊。
“贵妃,请容微臣多说几句。”话虽如此,但江不等寻回应,已经继续说道,“若贵妃一直不曾想起皇上,曾经的他或许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如今的他却不会强求。但是,贵妃已是记起了往事,说明你已能放下过去,所以,贵妃与皇上……一定要走下去。”
不知为何,寻从江的言语中听出一点忧伤,最后一句话尤甚,怎地会有些催人泪下。
“当初,皇上拜廉为师,一开口便承诺献上延靖帝的尸体,作为拜师礼,惊煞众人。廉师傅曾告诉微臣,皇上手段毒辣,招式阴狠,戾气过重,很容易步入歧途,万劫不复。”
“……”
“作为长风将军,狠,或许不坏。可是对于长寻国的帝王来说,治国安‖邦,更需要仁。微臣不敢确定皇上从何时开始有了变化,但……一定是在遇见贵妃之后。贵妃喜爱游船画扇,沏茶酾酒,喜爱采花听鸟,览书吟诗——与皇上迥然而异。但,也许正因如此,皇上才渐渐地发现,世间除了报仇,除了恨,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
“……”言至此,江竟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觉,顿了顿,终是作了结语,“说是容微臣多说几句,叵料无意间已说了如此多。皆是“为什么”的过去,而非“怎么样”的现状。贵妃……只当随意听听便是。”
随意听听。
寻终于出声了,却撇开了方才的对话,只是平平地问道:“还有多远?”
片刻过后,江回道:“已经看见城门了。”
青衣和玄衣早已等在城门边。青衣一见江和长寻府的马车,立时牵着马迎了上来。“贵妃娘娘。江大人。”
马车停下后,丫鬟终于有了点清醒之意。寻撑伞下马车前,揉了揉她的脸,过了一会儿,丫鬟猛地睁开眼睛,又是一阵心慌。我怎地又睡着了,江大人在何处,江大人在何处……
江从马上下来,撑起了伞。青衣笑嘻嘻地问:“江大人,你当真要一个人去么?也不带个随从?”
玄衣早向寻行了礼,此刻看了青衣一眼,道:“江即将启程北疆,你恁地还眉开眼笑?”
青衣挑眉,应道:“我若是想见江,直接请命到北疆执行任务便好。玄衣大人,你却对南方的事务比较熟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