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站在门外的青年道,“我们谈谈。”
谢云低着头没有搭理他,伸手压了压谢国平的被角,又伸手至被下握了握父亲有些冰凉的手,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转头让守在门外的安仔看仔细些。
这话反而像是说给许湛听。
毕竟这里是医院,时时刻刻都有医生看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要让马仔们“看仔细些”。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走廊尽头,打开消防门站在外面。
许湛点了只烟,看着谢云那副懒得跟他多说哪怕一个字的样子,有点烦,只好开门见山:“昨天谢三叔跟我抱怨了一大堆,说你和陆三连手重开醉仙楼,这些天,抢了他很多生意。”
“打开门做生意,说什么抢不抢的。”
“姐,陆容怎么着也是外人。”
“那谁是自己人?”
“你说呢?”
谢云荒谬轻笑一声,身后从许湛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在他晦暗不明的注视中点燃了,烟雾缭绕里撩了他一眼,嘲讽道:“谢三倒是把你当自己人,出了什么事,便找你帮忙出头。”
许湛如何听不出她话里带着刺,确实,那日是他带着她去了醉仙楼赴约谢三叔鸿门宴,他也没想到,谢三这么沉不住气,随便被谢云激两句,便跳脚撕破脸。
也没想到谢云丝毫不忍谢三那些破事,有什么说什么,一副准备撕破脸的样子。
“阿湛,无论你在想什么,是否有不满,或者觉得我爸罪有应得……我懒得管,但你别打醉仙楼主意。”
谢云夹着烟,垂眼盯着许湛衬衫上某一颗扣子,她声音很冷。
“哪怕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但从十几年前,阿爸把你带回家那一刻起,我始终当你是我阿弟。”
她在栏杆上熄灭了烟草。
一只细白的指尖勾开面前年轻男人的昂贵西装外套口袋,将那烟头扔了进去,在后者略微诧异的目光中,她抬手拍了拍那个口袋,笑了
笑,撩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所以教育弟弟,天经地义——谢三不会有好下场,你若识时务便趁早不要同他来往。”
……
“今日你来替他说话,我也很不高兴。”
……
“阿湛,你要好自为之。”
眼前的女人妆容精致,只是眼底的遮瑕打得有些厚重,遮住了黑眼圈,不靠近也不太看得出来。
红唇轻勾,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她表达了自己对他的不满,在他开口来得及说任何对她的指责和警告之前,她便用以前还小的时候,同他讲话的语气说,我不喜欢你和某些人在一起,今后别让我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