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要能有请战的机会,种点菜又有什么关系,谁还不会种地了?
……
同一时间,营外的农夫挑着空空的担子,捏着手上钱袋,满足走回自己那远在十几里外的小村落。
这种官道还是的这些军卒重新修整的。
沿途正好有一个茶寮,他走累着了,便坐着歇歇脚。
茶寮的主人是他的远亲,见他坐着,便舀了一碗水,递给他:“今日怎么这么快?”
“遇到王将军了,给这些桑果都买了,”农夫欢喜地道,“这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先前知道他们要在这扎营时,我都想带着妻儿逃进深山了。”
“谁不是呢。”茶寮主坐在他旁边,感慨道,“可这些官兵,不征我们钱粮儿女便罢了,竟还付钱,出手还那么大方,这真是咱们走了大运了。”
旁边正好有一商队歇脚,闻言笑道:“那是你们不知,渤海公治下的士卒每月都有六十钱的补贴,这地方物价比起北方来,便宜得不知哪里去了,他们没准还觉得你们卖货和白送得无二呢。”
农夫怒道:“便不说付钱,大军光是在此,那也是恩义,由得你编排?”
有这只大军,周围的山匪都散得精光,这半年时光,过得比前半生还要舒心,要不是他们一定要收钱,他就是白送,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一点蔬果又非口粮,不吃,也只能坏掉。
行商一向不愿意惹麻烦,见他怒了,便随意告个罪,继续聊他们先前的话题,他们在聊渤海公会先灭哪边。
农夫从没去过远方,闻这话题瞬间被撩到了痒处,便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要我说,兖州军南下,草原又平定了,渤海公下一出,必是南下晋室,到时,咱们下邳没准也能长治久安,富庶起来……”
“我看不然,南下那是要水军的,北方长于马战,南方水网纵横,骑兵很难施展,而北方建造的渡船也才那么半年时间,肯定不会轻易打过去。”
“那不打南方,打哪里?”
“我觉着会是关中,”商队的头领摇头晃脑地道,“如今渤海的治下是太行山以东,以西只有一个上党,并州大半都还是司空刘琨和匈奴人的地盘,洛阳、长安,都还在各地坞堡主手中,万一南下之时,匈奴出洛阳攻之,岂不是背腹受敌?”
“不觉得不会,匈奴在并州被上党与刘司空挡住,而沿涵谷关出洛阳,那里可是豪强李矩的地盘,李矩也是能人,岂会让匈奴随意来去过境?只要他以挡住片刻,渤海公的大军安能让匈奴人走了?”
“但是若渤海公先攻关中、匈奴,关中八百里平原,是当年秦汉龙兴之地,到时北方平定,再无后顾之忧时,南下才算安稳啊!”
“不然不然,如今关中、并州、雍凉一带尽是胡人,汉人极少,渤海公若得了那里,反要耗费大量时间,夜长梦多,若让晋室缓过气来,那才是损失了时间,又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