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刘演时,他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崔鸢便告知一声后,无聊地在台外闲逛。
到高台边时,她见围栏处坐着一名妙龄少女,正有些茫然地看着台下,神色低落,她手上拿着一本书,书被翻得甚旧,保存却很完好。
崔鸢好奇地走近了些,那少女却猛然警觉地抬头,几乎刹那就拔出短剑,护于身前。
“姑娘好身手,”崔鸢赞了一句,忍不住笑了笑,“是苍秀儿的书?你也看她的书啊。”
她有点小骄傲,苍秀儿姑娘这书还是自己找人做的序,有自己的名,将来肯定能流传千古。
“你也喜欢看她的书啊。”发现同是书迷,两人瞬间关系就拉近了。
在知道崔鸢就是北方的壶关县令后,眼睛里充满羡慕了崇拜。
少女称自叫邵君,父亲叫邵续,是安阳县人,洛阳失陷后,父亲拉了一只队伍保卫乡里安宁,如今被兖州刘演邀请出仕,她听说苍秀儿姑娘被任命为新的兖州刺史了,就硬求着父亲过来,想试试能不能见苍姑娘一面。
“可我刚刚见你甚是烦忧,是担心苍姑娘不见你吗?”崔鸢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邵君立刻否认,迟疑了一下,才黯然道,“吾见了苍姑娘,便要回乡嫁人了……”
她穿着绣鞋的双脚在空中随意地踢动道,低下头,给这个刚相识姑娘倾吐了烦心事:“那人叫刘遐,脾气很好,打仗总是身先士卒,父亲很器重他,是个好人,常常陪着我舞刀弄枪,可是,嫁给他,就不一样了……”
“是的,嫁给他,我们就要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当个好妻子,好母亲,不能再抛头露面,以后史书上,最多会记我们一个姓,连个名都不会有,我家里也这么催,但我觉得太早了,”说到这,崔鸢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道,“凭什么这么早就嫁人,我要治理一方,当上郡守远远不够,当刺史也未必不可。等三十四十了,再找个好看的娶了也不迟!”
这话太过离经叛道,邵君都听呆了,吓得手上的书都掉了。
崔鸢不以为意地道:“我和苍秀儿还有几分交情,你如果不想嫁,我可以修书一封,给你推荐她,她要来兖州了,必然求才若渴,只要你努力,在她手下混一席之地也是可的。”
邵君有些无措地道:“这,这样好吗?”
崔鸢刚要说话,便有侍卫来报,说刘刺史寻她前去相见。
“有什么不好的?”崔鸢拿出笔记本,用炭笔飞快写了一封推荐信,折成信封样,递给她,“来,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把信烧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