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俊秀的青年从船上走下,左右张望,看到那巨大水坝时,目露惊疑之色:“这坝高如此之巨,也不修了多少年岁,怎从未听闻?”
“回少主人,这是前岁才修筑之,筑成此坝,不过十多月矣。”旁边的管事低声道。
“十多个月?”那年轻人一脸你在逗我的神情。
“岂敢欺瞒。”管事苦笑道,“您看那条铁道,长有十里,均以纯铁铸之,有牛马拖箱车于其上,一车百石,健步如飞,更有板车转轮,整个上党男儿皆于坝上,方有此功。”
年轻人轻嘶了一声,快步走到那铁轨之前,忍不住低头伸手摸了摸,入手冰凉,竟真是上好铸铁,再一抬头,便见铁道深入远方,不见尽头。
这也太财大气粗了些,年轻人呢喃道:“我家也算吴中旺族,自己为富有,不想这上党之地,竟有如此气魄。”
管事非常理解,他上次过来时也被吓呆了,如今早就波澜不惊,只是淡定地转头,让少主人慢慢回神,自己则招呼下人把货物抬上来。
而这时已经有拿着棍子的力士过来询问可要帮忙,被官事拒了。
从码头下来,管事便走到一边的大屋中,开始排队。
“这是做何?”那少主人疑惑地跟在他身边,问道。
“这是上党收的商税,”管事解释道,“上党之外货物入城,均要交一次税,入城之后,无论与谁交易,都不再收税,他们称之为‘增值税’。”
那少主人点头,倒没在再问,各地商税基本都是本郡的钱袋,要点面子的官吏,大多私下各种设卡抽成;垃圾一点的,便自己装游侠直接劫掠,士族们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视不抢的人为傻子。
这上党只抽一次税,已经极为良心了。
这时,已经排到他们,市政的人检查了他们的货物时,眉头一挑,顿了顿:“茶?”
五个有一米见方的大箱子,居然都是茶。
管事笑道:“正是,去年收铁锅数十口,有神仙弟子教吾以铁锅炒茶杀青,今年便产出多些,送于此来。”
如今的茶叶是蒸熟,然后压成饼,切成砖块一样的东西,工艺甚是复杂,但去年送来时,上党的纺织老板黄宗钦向他下了这种铁锅炒茶的订单,不但白送了几十口锅,还给了一箱糖做订金——他们虽然觉得这种茶太简单了不好,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就从了。
少主沈充知道这事后,果断把今年所有的人力都用来采茶,还从其它士族庄园中的老茶树上收购——如今的茶都是野茶树上的采的,所以才有了这几箱茶,因为茶好运送,所以今年他们都没有带其它货,全带茶北上了,少主对上党极是好奇,这次更是亲自跟了过来。